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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虐渣攻略-分卷阅读157

说道:“花褪残红青杏小,你们瞧这杏子,回头做成杏干多好?”
  于是,姜荀的脚步顿住了。
  他看见姜姒,是一张明艳如旧的脸,脸上神情疏淡,透着些许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没有过风雨交加的那一个夜晚,也没有过哭没有过泪。
  姜姒回过头便瞧见姜荀,笑着道:“堂兄来了,正好合适,我前儿着红玉学了一道樱桃扣肉,不过这时节找不出樱桃来,便用干梅子替了,你可要尝尝?”
  “……好啊。”
  姜荀终究还是笑了笑,跟着一起进了屋。
  红玉那边早就准备好了,藏起眼底的隐忧,却做了菜。
  屋里,姜姒给姜荀倒茶,正将茶盏放到他手里,便听他道:“……你……释怀了?”
  释怀?
  其实也没有什么释怀不释怀的。
  姜姒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道:“堂兄似乎有些误会了……能找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人固然好,可谢方知算什么一心一意呢?原本他喜欢我,可我对他也不过只是利用。他喜欢我,并不应该成为我利用他的借口和理由。我不过是哭自己前途未卜罢了。想来,嫁给谢乙,高门大户,又知根知底,他还对我有些新鲜感觉,总好过嫁给什么别的鸡鸣狗盗宵小之辈吧?”
  冷酷的一番话。
  甚至毫无感情的一番话。
  姜荀听得无声,他看着姜姒似乎不起涟漪的一双眼眸,却忽然看不下去,于是低了眼看茶,抿了一口。
  三日后,谢府出丧,皇帝亲写了吊唁的文辞,整个京城都在长街两边看,一时之间风光无两。
  只是那凶手,却似乎消失无踪了一般,再无半点的消息。
  皇帝因此将京兆尹降职,换了新的京兆尹,也依旧一无所获。
  谢府只剩下残垣断壁,一个多月过去,也有许多人对此事津津乐道,而更让所有人没想到的一件事,也在此时发生了。
  身戴重孝的谢大公子,一个人离京远游了。
  谢方知走的这一天,照旧是个晴好的天。
  出来送他,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一个谢银瓶,不过一个多月过去,她看上去瘦削了很多,只看着一身白袍的兄长,忽然泪如雨下:“大哥,你……”
  “瓶儿,你看得懂吗?”谢方知看了看天边的太阳,快落山了。
  谢银瓶止不住泪,没说出话来。
  然后谢方知说:“我宁愿你什么也不懂。那三封信,一封留给傅臣,一封留给姜荀,剩下的一封……罢了,另秘使赵蓝关与我谢氏疏远,千万叫他沉住些气儿,在边关可别回来了。”
  说完这些,他便轻声地一笑,依稀年少轻狂颜,如今沧海桑田眼,叹道:“留着吧,好生照看着娘,我走了。”
  然后他挥挥手,告别了繁华京都,策马扬鞭,慢慢消失在了逶迤曲折的官道上。
  重孝里不守灵还要远游,这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谢银瓶知道,不出三日,京中便会流言传遍,说那昔日风流浪荡纨绔子,终究受不住这打击,这等不孝之事竟也做得出来。
  兴许,他们还会说,谢相竟养了这么个不孝的逆子……
  可只有谢银瓶知道,这一条路,不是谢方知要走,是谢江山逼他的。
  她望着那官道很久,直到夕阳西下了,才往城门处去,一路无声,周围人的声音都传入她耳中。
  “真是多事之秋啊……”
  “谁说不是呢,前一阵太子废了,这一阵谢相没了,一转眼连京兆尹都换了好几个……”
  “你们怕还不知道呢,今儿个中午,姜家那一位三老爷也没了。”
  “是原任鸿胪寺卿的姜大人吧?哎,前儿我就听那边给姜大人诊病的大夫说了,怕没几日。”
  “要说最可怜的,实则还是那姜家四姑娘吧?”
  “……谁说不是呢?”
  ……
  谢银瓶忽然有些怔然,一时复杂。

☆、第八十四章 三载白云

  姜源自卫姨娘那一次的事情之后,就缠绵病榻,病情反反复复,好好坏坏,如今姜家诸事不顺,姜源心中郁结着,从未有过疏散的日子。
  这一天,越想越是抑郁,姜源一口气没喘上来,竟然就这样一蹬腿儿没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对姜老太爷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可他见过的风浪太多了,似乎也无甚悲喜。
  姜坤本是皇爷近臣,也不是主动巴结的太子,而是被皇爷拨过去的。在太子被废之后,虽有一段时日远离了权力的中心,可谢江山一出事,他掌管的很多事情都要人来操持,皇爷不得不启用旧臣,并且添进一批新血进来。
  这当中,就有姜坤。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被召进内阁做事的,竟然还有陈防己,算算还要叫姜坤一声“外祖父”,当时他在姜家受尽了屈辱,如今却飞黄腾达起来,老太爷心虽宽,如今见了也要唏嘘几声。
  周氏早对姜源没了什么心思,只是毕竟夫妻一场,终究还是哭了个死去活来。
  相比较起来,姜姒的眼泪就显得虚伪和寡淡。
  倒是也没人跟她计较,更没人注意到她。
  府里唯一一个真心哭的,约莫是老太太,毕竟姜源是她亲生的,不同于旁人,如今忽然就没了,伴着京城这一年的阴翳,似乎才无比协调。
  老太太毛病又犯起来,一有个什么,就要逮着姜姒,骂她是个丧门星,便是重孝里也没住过口。
  终究还是一日老太爷回来恰好听见,厉声喝止了老太太,这才平息了一场由内而起的风波。
  怎么说也是曾经主管过鸿胪寺的人,停灵那几日,皇爷也派人下来宣旨表文,以示恩德。
  下来这人不是别人,恰是陈防己。
  姜荀因住在京城,而茗哥儿年纪尚小,接待外客的事情又不能由老太爷出面,遂都换了姜荀叫人在外面候着。
  眼见着姜荀似乎才是这一家子正主的架势,陈防己宣旨毕便叹了一声,好生地给姜源上了一炷香,才道:“想起两年前,似乎也不过是昨天……只是现在人事变幻,陈某快不记得了。”
  如今的陈防己,正得皇爷的倚重,二甲里进士出身,如今爬得比当初的一甲三人还高,竟然已经候着户部侍郎的缺了。
  由此可见,陈防己这人手段漂亮不说,背后还有人在推,要紧的是他很懂得揣摩皇爷的心思。
  前不久因为废太子一事牵连甚广,六部撤了不少官员下来,陈防己上位眼见着就在这个时候了。
  姜荀与陈防己不算友也不算敌,只淡淡道:“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你我不过洪流中人。”
  陈防己也点了点头,似乎颇觉感慨。
  “洪流中蝼蚁之辈耳。”
  谁人不是蝼蚁?
  只是有人偏偏高贵一些罢了。
  陈防己眼中的姜府,已经与昔日的谢相府一样,日薄西山。
  光靠着一个姜老太爷,也撑不了多久,毕竟老太爷年纪大了,姜府又已经分家,一家人散落各处,还有个对家业虎视眈眈的姜四老爷,天知道以后会怎样。
  现在看姜荀站的位置也很奇怪,明明是姜四老爷的儿子,竟连家都不回。
  个中秘闻陈防己听说过不少,只是他不会落井下石,只因为姜荀与他无冤无仇。
  因为还要回宫复命,陈防己便拱手告辞,待要走了,却顿住脚步,忽然问一句:“前儿妩儿回来祭拜,不过没见到贵府几位姑娘,因念及姐妹情谊,中心放心不下。却不知,如今四姑娘与五姑娘如何?”
  姜荀的目光一下抬了起来,看向陈防己。
  说姜妩与姜媚有什么感情都觉得虚假,更遑论是姜妩与姜姒了。
  这陈防己,不是不愿意找更好、更不着痕迹的借口,他只是要说这样一句话,告诉姜荀一些意思。
  姜荀不会听不懂,然而他背着手,送陈防己出去,声音平缓:“三伯父这一去,连着四妹妹五妹妹都哀恸不已,父母生养之恩最难报答,如今三伯父既去,自也要报父母恩,守孝三年。总不能人人都跟谢家那一位浪荡不孝的主儿一样吧?不过两位堂妹如今身子都注意将养着,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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