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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途-分卷阅读22

之前,顺道垂眸扫了眼,今天穿的烟灰色半袖,右胸口一小片深色印记,不方不圆,核桃般大小,在灯光下尤其明显。
  他抓住衣服下摆,翻上来兜头脱下,接着观察胸部,紧致油亮的皮肤上,刻着两排清晰牙印,周围凸起泛红,位置尴尬,距中心那一点仅剩几厘米。
  秦烈绷紧唇。
  过许久,才拿指头碰了下。他轻轻叹口气,意识到连日来一些变化,有些事是他的责任和义务,可有些事越来越分不清楚。
  面前有一条泾渭分明的河,两人分站两岸,他守着这头,原以为只要她不触犯他的领地,一切相安无事。可不知何时,他却先犯规,破坏了游戏规则,在无知无觉中踏进水里,湿了裤脚。
  ***
  另外两人绕过后面的小学校,步伐才放松下来。
  秦灿简直对她刮目相看:“你难道不怕我哥吗?”
  这会儿清风一吹,徐途冷静不少,想起那晚被他扔在鬼影子都不见的碾道沟,有些后怕。
  冲动是魔鬼!她埋头走路,嘴唇一开一合活动着。
  秦灿提醒:“问你话呢?”
  “不怕,怕他干嘛。”徐途嘴硬,反过来问她:“你很怕他?”
  “当然怕。”
  “难道你童年有阴影?”
  本是一句玩笑话,秦灿却忙不迭点头:“十五岁那年,考试的时候打小抄,结果被老师发现得了零蛋,家长会是我哥去的,老师当着全班家长的面通报批评,他回来不得了……”说着,夸张的缩了缩肩膀:“家里的椅子都打散了,我那小体格哪儿受得住,恰巧赶上初潮,流了一裤子血,我没妈妈,当时全家都傻了,我爸这才有机会给拉开。”
  “所以从小到大,我谁也不怕,就怕我哥。”
  徐途听得心惊胆战,这才发现,他对自己已经够仁慈,也对刚才行为更添几分悔意。
  秦灿舒口气:“自打那以后,我哥管我学习,成绩再也没下去过。”她侧身看看她,骄傲地挑眉:“不过有一点,我特别崇拜他。”
  徐途拇指和食指捏住两腮,嘴巴嘟起来:“什么?”
  “我哥是学霸,他初中和高中都跳过级,连高考都省了,直接保送的洪阳大学。”
  徐途若有所思:“那这么说,你哥比向珊小两岁?”
  “……”秦灿干笑:“你关注的重点有点儿偏吧!”又说:“别提她,提她扫兴。”
  徐途一听有八卦,搬了搬牙齿:“为什么扫兴啊?”
  秦灿看她,皱眉问:“你怎么了?一直弄嘴巴。”
  “他肉太硬。咯着了。”徐途说。
  “嗯?”
  “你说……”她活动活动腮帮子:“我刚才是不是用力过猛?”


第17章
  秦灿说:“她是比我哥大两岁,上大学的时候猛追我哥,那狂轰滥炸的架势,连我看着都害怕,还有一年暑假跟回了洛坪。她长得好看,又能说会道抢着干家务,当时我爸特喜欢她。”
  徐途抿抿嘴:“那你哥呢?”
  “他啊!”秦灿说:“我哥那会儿懂什么情情爱爱,心思也不在这上面,被追的烦了,看她各方面还过得去,也就同意了。”
  徐途说:“他这人还真无趣。”
  “可不是嘛!”秦灿瞥嘴,“可谁能想到,那女人一切都是表面装装样子,时间短了行,时间一长就原形毕露,吃不了苦,耐不住寂寞了,哎!”
  徐途吃惊:“出轨呀?!”
  “嗯!”
  她揉了下鼻:“那你哥真是倒霉了。”
  两人走过一段路,秦灿又说:“不能说倒霉,我哥也活该,谁叫他对人家不上心。”
  “嗯?”
  “他俩根本不合适。”
  “嗯。”
  “也许我哥还没碰到让他动心的人。”
  “嗯。”
  秦烈听不见,她们肆无忌惮品论他一番,走着走着,很快就到刘春山住处。
  他家是间破泥房,房前屋后独一家,看上去十分荒凉。令人意外的是,不大的院子里竟然养了四五只母鸡,去的时候,刘春山坐在小院儿里,手里抱了一只,抚摸母鸡的大手还挺温柔,跟对待宠物似的。
  秦灿推开篱笆门,笑着叫了他一声。
  刘春山看见是她,嘴角立马咧开,露出一口大白牙,把鸡抛开就冲她跑过来,嘴里“灿灿、灿灿”的叫不停。
  秦灿看看几只鸡:“呀,都长这么大了?有没有听我的话,按时给它们喂吃的呀?”
  他严肃地对她狂点头。
  “那鸡蛋呢?”
  刘春山拍几下肚子,嘿嘿笑出来。
  秦灿这才满意,又聊两句,前后脚进了屋。
  走进屋一看,徐途终于理解“家徒四壁”这几个字的含义。四面墙都露着土墙坯,地上没镶砖,是和外面相同的黄土路,对面是木床和桌子,角落里还堆了些柴木竹棍等杂物。做饭吃饭都在屋里,餐具也简单,有个铝质水壶,一副碗筷和一口锅。
  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口锅下面的电磁炉,洛坪用这个的挺罕见,基本家家有灶台,每天做饭需要点火烧柴。
  徐途坐在长条凳上,打量几眼屋中忙碌那人,便猜出东西从何而来。
  她吸了下拇指,心中充满好奇。
  秦灿拾掇一阵子,把包里的衣服放床上,挑了件宽松舒适的,哄着刘春山自己去洗澡。
  徐途站起来,走走摸摸,把指肚的灰吹走:“这刘春山不是自来就疯吧?”
  秦灿说:“刚来头一年还挺正常的,就是性格太孤僻,人又冷话又少,不太容易接近。”
  “后来呢?”
  “后来有一次,我和他去镇上……”
  “等会儿。”徐途抬手阻止她,抓住重点:“你和他去镇上?他不是很难接近么?有故事啊!”
  秦灿抬头看了她一眼。
  徐途笑,小流氓一样抖着腿:“诶,你脸红什么呀?”
  秦灿白她一眼:“你听不听?”
  “听听听。”
  她继续:“有一次我们去攀禹,在餐馆吃饭,柜台上方的墙壁上挂了一台电视机,当时正播午间新闻,也不知听见什么,他饭也不吃了,抬起眼一直盯着屏幕看……”回忆起来,秦灿至今记得刘春山那时的眼神,他眼角充血,瞳孔收缩,眸底有凌厉的光一闪而过。那目光极其直白,充满愤怒,只叫看得人不寒而栗。
  秦灿说:“之后他突然打翻碗筷,发疯一样将盛菜的碟子往屏幕上砸。回去后把自己关屋子里一个月,再后来人就痴痴傻傻的了。”
  徐途问:“他看的什么啊,反应这么大。”
  “好像说什么更换股东之类的,我当时比你还小呢,哪儿懂那么多。”
  徐途也没多大兴趣,点点头不问了,下意识抬腕看看表:“他可真磨蹭。”
  正说着,刘春山推门进来,他终于换下那身破棉衣,穿一条黑色紧腿运动裤,上面是件暗红色套头短袖,离远着看,身材挺拔,双腿修长,还挺时尚的。
  秦灿从包里拿出剪刀、剃须刀和电推剪,显然有备而来。
  徐途靠着椅背,坐立难安的等了十来分钟,看看表,催促道:“好了没?”
  “好了,好了。”秦灿往旁边挪开一步,刘春山坐在暗淡的光线里,始终抬着眸,目光不离她左右。
  “呦!”徐途嘴角衔的草根掉下来。
  刘春山仿佛换了一个人,他脸孔洁净,发根短立,剑眉、深目,鼻梁直挺,嘴唇薄而色重。
  徐途拖着凳子往前挪两步,靠近了观察:“这要换成衬衫和西裤,分分钟霸道总裁上身啊。”看半天:“比你哥都帅。”
  “你说什么?”
  徐途轻轻嗓:“没什么。你快点儿,天黑了。”
  秦灿嘴里答应着,把事先带来的饭菜热给他吃。
  徐途逗了他一会儿,又觉得无聊,四下里看看,见床头放一本旧杂志,她看了眼上市时间,已经是五六年前的刊物了,像被反复翻看过,边角起毛褪色,折痕无数。
  她拿起来翻两眼,手一顿,紧跟着又往回退几页,标题上写:朗亦总裁高岑先生,畅谈披荆斩棘的成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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