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酩酊天(h)-分卷阅读15

陆侵胸口那阵疼仍未过去,恨得牙痒,狠狠入了数十下,“没轻没重……想叫我死在你身上?”

身下的人沉默地沉着腰,小臂上缠着金丝绣的月白腰带,上头的云纹随着身躯细微地颤抖着。陆侵挺腰撞了一下,“出声。”

身下的肉体痉挛着咬紧插入身体的性器,里头溢出绵密的水泽,腿上沾满了透明粘腻,却仍然没有发出声音。外头的雨下得大了,淅淅沥沥的雨声顺着廊檐滴在青砖地上,窗棂也被细密的雨打得沙沙作响。

他蓦地察觉出一缕怪异,弯下腰去,“元二。”

她没有动弹,被他掰着下巴转过脸来。远山眉蹙着,目光分明落在他身上,却极空洞地看向屋中某处黑暗,牙关咯咯作响,听得人齿寒骨酸。他伸了手指到她鼻下,过了几刹,他突然将拇指压上那细长的脖子用力按了几下,“喘气!……元二!”

从前并非没有绑着做过,今日不知她是醉到了何种地步,反应竟这样大。掌根下颈侧的血管激烈搏动着,几乎能听到迅疾如春雨的心跳声,那脆弱的喉咙却没有丝毫起伏。陆侵徒劳地捏了几下,寂静的焦急之中额上渗出一片湿冷寒意,眼看身下人满面红潮褪去,他忽然俯身下去。

唇齿相依是情人的事,他从未吻过元翡。

唇瓣冰凉湿润,轻易被拨开闯进去搅弄,舌尖被他齿关拖住了吸吮,从肺腑深处渡去温热的呼吸,直到有清亮的气息涌进窒息的口腔。柔软的舌尖无力地动了动,陆侵听到她几不可闻的声音,字字扭曲得不成调,如学语孩童般吃力,“……松开……狗……我、怕……”

陆侵愣怔了一瞬,陡然明白了过来,劈手将缚在她手脚上的衣带解开。元翡仍未动弹,跪趴在原处,埋头在被中缓慢地喘息,被窒息的痛苦煎熬得浑身发颤,突出的肩胛骨如垂死的蝶翼般起伏。

陆侵心下一片奇异的麻痒,伸手在她背上缓缓摩挲顺气,“好了……对不住。都过去了,别想……”另一手去探她左胸,掌下的心跳又快又密,急促得几乎要跳出胸口,将人催出淋漓冷汗。

这样跪着呼吸不畅,陆侵拉了一下她的肩,她又是一挣,如被锁死在了这个痛苦蜷跪的姿势上。陆侵不敢再动,任由她颤抖着将额头抵在榻上,蹙着眉头,艰难地拼读出寥寥几个字,“你别……碰……”

他只得轻轻揉按她出了一层薄汗的背脊,“不怕……是我。”

她微微睁开眼睛,眼底湿润,如有细碎的星子在闪,面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似乎认不出他的脸,淡色的瞳仁只无神地望向他,许久,方才吃力地吐出一个字:“……谁?”

陆侵与她对望半晌,伸手去抚摸她凌乱的发丝,“元翡。我是哥哥……我是元翡。”

檐外雨中的灯火明明暗暗地晃着,晃得人心烦意乱。元翡浑然不知,怔怔望了他半晌,眼中忽然滑出一行明亮的水泽。

南国的雨夜,母亲教年幼的朱乘念诗,“沧海月明珠有泪。”这诗难解晦涩,陆侵不以为然。遇到这个没心没肝的元翡之前,他以为人人都有泪。

陆侵俯身下去将人紧扣在怀中,动作极轻极缓,如怕惊醒洛都雨幕上空浮荡的千万梦境。

“负月乖……不哭了。”

————

唉,怎么讲呢,其实这次是慢慢爱上,两个人都是。

016尽寒枝
塞北的寒风刮进骨髓。天色近晚,看护婆婆匆匆来寻,手中捏着根麻绳,“小姐,快……等辽人进城就晚了。这样好歹……小姐大了,必然明白。”

她盯着婆婆发抖的手看了半晌,“是爹爹的意思?”

婆婆急得跺脚,“小姐想什么呢?侯爷在城墙上呢,哪顾得上这个!”

她便扭过头去,没有答话。元翡将麻绳接过去,道:“婆婆,我来吧。”

她闭上眼睛,等待即将到来的窒息。但元翡只是沉默地站了许久,等到婆婆的脚步声消失,突然拉起她的手往外走。顺着出城的人流,四周哭号之声不绝于耳,走了半条街,她才猛然站住脚,“我们走了,爹爹怎么办?”

元翡看着她,眼看她被一个抱孩子的母亲匆忙撞开,他方才笑了一下,“我们不管他了。”

元霁的万里江山中没有他们。元翡脱了外衣披在她肩上,又把她的长发束成男子式样,“我们试一试,也许能逃出去……大不了一死,”又捏了一下她的脸,“大不了在脸上蒙块帕子。”

她记得元翡虽然性子温静,骨子里却是个很快活的人,他觉得人间有春花秋月夏雨冬雪,哪怕只有一天也很值得一活。

但终究没能逃出去。日落前未能出城的百姓皆被扣押,她还是个小姑娘,身量单薄,唇红齿白,纵使扮了男装,那样子也实在瞒不了人,她和元翡很轻易地被人分开了。

辽国将军纵马进了城,辽军士兵皱着眉头在扣下的人群里挑出几个年轻女子送去给将领们尝鲜。将领们都在前方,只有耶律阙在场,他弯下腰来细心挑选,最后看着她的脸粲然一笑,吐出一句难懂的辽国话,叫人带她下去。

地牢里漆黑一片,日夜如此,四季如此。寒气浸入骨髓渗入血液,她动弹不得,只记得冷。耶律阙连打带饿数日也没能将她驯服,反被她挣扎着握住瓷片刮伤了脖子,他本就性子暴躁,一时气汹汹地离开。她蜷在地上等了不知多久,饿得神思昏沉,终于有一线亮光透进眼里。

那青年温和挺拔,穿着文士的衣裳,像是归降的齐国人,大约有些道理要讲,先递给她一件衣裳,又递过来一块东西,“先吃。”

肉馅里混了椒盐一类的香料,落入腹中十分熨贴。她狼吞虎咽着问道:“多谢……你是谁?”

那人面上表情不多,“耶律敬。”

她慢慢停下咀嚼的动作,拿着肉饼的手臂缓慢地麻了。地牢外的犬吠之声不绝于耳,她忽然隐约明白过来自己手中拿着的可能是什么,弯下腰去搜肠刮肚地全吐了出来。

耶律敬似乎有些不耐烦,做了个手势,几个士兵抬着一具血迹斑斑的尸体快步走来,“砰”地丢在他脚下,一条猎狗吠叫着跟在后头,喘着粗气逡巡,却不敢下口。耶律敬回头来仔细看了一遍她的脸,“他想救你。你们很像。”

她吐得说不出话,耶律敬抓起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他的齐国话说得有些生硬,字句都短,“齐国规矩,兄弟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想死,他陪你。他的肉,你不吃,让狗吃。”

猎狗不知饿了多久,像她方才吃肉一样狼吞虎咽地咬食那具死气沉沉的身体,铃铛声响得人骨头发寒。她扑上去抢夺,试图隔开尖厉的犬牙,攥住了元翡的手腕向后拖,猎狗一口咬上她的手,她便咬回去,像野兽一样争夺猎物,死人的血肉被吞咽下肚,和着温热的血。耶律敬漠然看着,突然劈手来捏住了她的后颈。

“外头的人死了,被狗和虫子吃掉。你这般的,死了也能做成艳尸。还不懂?”

她不知道什么是艳尸,仍本能地打了个寒颤,向后躲去,“你别碰我!”

耶律敬将她身上的衣裳剥掉,从后面挞伐少女发育未全的身体,看她被狗撕咬出血的右手疼得发抖,便用力捏了那道伤口,“弄伤阿阙的是这只手?”

猎狗的耳朵爪子都被她咬破了,在一旁尖声吠着,冲她亮出森白的尖牙。她将额头抵在地上,水滴掉在湿冷的石地上,不知是泪还是汗。

没有被发现身份已经是绝顶幸运的事。她任由耶律敬和耶律阙摆布,足足三年,她没有再说过话。起初是不肯,后来是不会,喉咙和舌尖一道哽着,最疼的时候终于坚持不住想要求饶,却早已不知如何发音。回到洛都后寿春与她一道用膳,发觉她不能吃肉,也不会说话,于是勃然变色,推开碗箸扬长而去。她不为这件事责怪寿春,换成是她,也会觉得恶心。

可只要人心有执,便可以不想不听不看。她蒙起眼和心一味向前走,活下去并不难。

这夜洛都的雨始终不停。已经到了三更天,元翡蜷着半晌,被骨缝里的酸痒剧痛催得直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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