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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又向隅-分卷阅读109

她添了茶,却什么也说不出。
  宁轻言深叹了口气,复整理了下情绪才道:“抱歉,此前因为他,我确实对你……”
  “姐姐说的哪里话?我倒是不知。”秦青看她一眼,才复道,“姐姐是赤诚之人,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一个人,如何能容下别人,妹妹不是不懂事的人,自能明白。”
  宁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了头去,感慨道:“今日原本与妹妹说话,也不友善。只是觉得看妹妹如今——很是幸福,我……”
  “蒋岑瞧着不似良人,可如妹妹所言,也算是生死相交,想来定是与旁人不同,也定会待妹妹好。”
  这句不似良人,叫秦青略微顿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反驳,却是忍住,一来宁轻言如今情绪低落,不当争,二来——蒋岑的好,又何须其他女子晓得呢。
  “姐姐可是心中还有事?不若与妹妹说说。”
  宁轻言左右言说了这些,最后竟是没有落到点上。秦青坦然,她却是不同。
  那平白来寻她几次的人昨日又来,却是与她说了一个天大的事情。即便是她多有猜测,也一时间不敢相信。
  “记住我说的话,你爹与陈宴的命,如今便就在你一念之间。”
  “怎么?想杀我?”那人冷哼,“你还没这个本事。”
  “我如何信你?!”她终于问道,“我若是如你所言去做,你们真的会放过我爹,放过陈宴吗?!”
  那人回过身来,黑暗里那声音冰冷:“你爹与我们无仇无怨,我没有必要害他。可你若不说,他们必死,你觉得呢?”
  秦青看她脸色很是不好,便就伸手推了推她:“姐姐?”
  宁轻言身子一抖,仓惶抬眼:“没,没什么。”
  说着就起了身去,笑了一下:“不早了,今日就谢过妹妹的茶了。”
  秦青没有再留,只道:“好,那改日再约姐姐。芦苇!”
  “是!”
  “送宁姐姐出去。”
  宁轻言重戴了帷帽出去,秦青立在窗前瞧了许久,芦苇送了客回来看见,捡拾了桌上杯盏问:“小姐怎么了?”
  “我在想,宁姐姐什么时候开始这般喜欢戴着帷帽出来了。”
  芦苇顺口接道:“就是赐婚那会儿吧,毕竟——嗐,小姐也知道,那事儿到底影响不好。”
  “只是能一眼认出宁国侯府千金的人,不当那么多吧。我倒是觉得,她似是在躲着谁。”
  “啊?”芦苇直起身来,“躲人?她堂堂宁国侯府的小姐,能躲着谁呀?”
  “是呀,堂堂宁国侯府的小姐,能怕谁呢?”秦青缓缓回身进屋,慢慢坐了下去,眼皮子突,地一跳,也不知是为何,抬手去揉了揉,猛地顿住。
  “小姐?”
  想起将将她与自己说的话,秦青仔仔细细又回顾了一遍,只觉心中莫名着了慌,下一刻便就起了身来:“芦苇,赵怀可在医馆?”
  “在的!”
  “命他过来!”
  “是!”


第九十九章 惊雷
  此时的乾心殿内安静, 今日朝上无事,下了朝他便就休息下来,虽是闭着眼, 却是到底睡不着的。
  自打不再由东宫批阅奏折, 他这身体也是每况愈下了。若非是前些日子皇后提醒,他当该忘记了,这把身子骨, 似乎该是时候好生瞧瞧了。
  他仰桓可是把准了这一点,才敢那般造次?南郡的事情,他哪里是查不出来, 只因着那血淋淋的结果, 他该当如何交到世人面前。
  那治水是仰桓递的折子,办结是他亲自过的目, 只怨他太过信任, 只怨他太过自负。仰桓是他一手培养的孩子, 那水患乃是天灾, 哪里有毫不费力, 那么干净漂亮的。
  只是啊, 只是他想,在其位者, 总该有些手段。他身为太子, 有时候纵然有错,伤不及根本。
  可事到如今,他开始思考, 是不是他从一开始,就太过放纵。
  那日接过蒋岑递进来的玉佩之时,他有一瞬间的迷茫。面前的年轻人与他道:“陛下看看, 可是有些眼熟?”
  “这是金胡王族的玉牌。”仰靖安眯眼,“那日檩儿已经承认,如何在你这儿?”
  蒋岑上得前去,将这一枚玉佩摆在了案上,“这是微臣将将问三殿下讨来的。”
  “大胆!”仰靖安怒目而视,“那是诏狱,你敢擅闯!”
  蒋岑跪了下去:“三殿下自请入狱,已是心死,陛下仁慈,并未下令废其王爵,便是连这玉佩都任他带入狱中,陛下爱子之心可见一斑。狱中宽宥,若非是今日微臣去,也会有其他人去取,对吗陛下?”
  “朕真是小看了你!”
  “陛下未在众人面前让太子殿下拿出东宫的那枚玉佩来核对,是陛下不想这般伤了父子之情。”蒋岑跪地,复又掏出一枚玉佩来,同样摆在了案上,“此玉佩乃是金胡先王之物,本是一对,可调谴金胡骑兵。只是当年王女嫁入大兴,金胡王已逝,这便就是金胡赐予王女陪嫁之物,本无作用。”
  “陛下,微臣手中这一只,乃是那另一枚玉佩。”蒋岑的声音不疾不徐,却掷地有声,“当年金胡政权更迭,日益衰微,王女嫁入大兴求和,便就是三殿下的母妃。只是一朝入宫,又因此身份,总无期盼,为叫三殿下日后有所倚,这另一枚便就被她送给了宴妃之子,当年楠辛殿所属,二殿下。”
  “别说了。”仰靖安提声。
  蒋岑应声:“是。”
  “谁告诉你的!是谁告诉你的!”仰靖安凑近他,目眦尽裂,“是栩儿么?是他么?!
  “金胡的玉牌奇特,怕是不好伪造的。”蒋岑不答,只抬头道,“有人叫微臣送来给陛下过目,这儿的金线,必须得迎光而视才可辨真假。”
  仰靖安的手指微微颤抖,案上的两枚玉佩整齐,真相已在眼前。只是一瞬,那即将伸出的手却是陡然收回。
  “你走吧。”
  蒋岑躬身要退下,却是被他复又叫住:“等等。”
  “陛下。”
  “朕的儿子,如今倒是与你皆有关系,蒋岑,你不怕死吗?”仰靖安声音沉下,“你有什么资格,挑选朕的儿子?”
  那少年人竟是笑了,回过身来:“陛下,微臣没有那个胆子。微臣只会为陛下排忧解难。”
  仰靖安观他半晌,终是又问道:“他当真是栩儿?”
  蒋岑顿了一下,他心中却已然明了,只挥了挥手放他出去。
  仰靖安终是坐了起来,缓缓揭开了柜中锦盒,那盒中摆着三枚玉佩,他一一迎了光瞧过,最后苦笑了一声,将盒子重重盖上。
  公公闻声打外头探道:“陛下?”
  “进来。”
  公公疾步进来,将柜边的人扶到了案边,又仔细替他更上龙袍,才忽听上首道:“去将那盒子,沉塘。”
  “是,陛下。”
  蒋岑他们去坞巢已有两日,秦青这日自医馆回府的时候,外头突然起了惊雷。马车行过积水的路面,溅得水花四起。
  “小姐快些进来,这天气,也忒奇怪了些!”芦苇撑着伞在车下,接了秦青下来,“瞧这天,怪吓人的。”
  可不是么,阴沉得狠,天空无端就压低了些,沉得人心口都有些闷。
  “父亲呢?”
  “老爷今日进宫了。”秦恪迎出来回道。
  “进宫?!”秦青拧眉,“怎么不早告诉我?”
  “是老爷不叫说的。”秦恪复道,“今次是陛下身边公公来传的口谕,乃是要老爷进宫替陛下诊脉。”
  皇上?秦青想起那日一见,仰靖安眉眼间确实有些颓气。不是东宫,心中才稍微安下。
  回头又看向那雨帘,正欲往里走,却是听得嘚嘚马蹄声来,一行踏过,便就有水复又溅出,芦苇眼疾替她挡了才免遭脏污。
  “哪里来的疯子!”芦苇气道,“好好走路不会么!明知这一路的水。”
  “好了,去换件衣裳吧。”秦青推了她一下,“怎么现在这么会吆喝了?”
  芦苇吃了瘪,依旧替她撑了伞:“是,小姐说得是。”
  待府门关上,芦苇先行去换衣,秦青这才与秦管家一并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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