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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如此多娇-分卷阅读114

眼问:“法师,我未了的因果,是他吧?”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第二个人。
  两辈子情爱交织,不是他,还能是谁?
  普真须发皆白,先是叹了口气,缓缓点头,又神色迟疑,缓缓摇头。
  舒明悦不明所以,轻声问:“法师何意?可否明示?”
  普真沉默了片刻,问:“施主还记得贫僧上次说的话吗?”
  哪句?舒明悦一愣,脑海里后之后觉地浮现了那句话——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
  只是因果交织,她神思迷茫,一时间不能参透这句话的深意。
  难道是因为她念未断、他情未了?
  舒明悦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菩提珠,两弯黛眉越蹙越紧,迟疑了片刻,试探问:“我和他的因果,能断吗?”
  她不想嫁他了,她只想要那个孩子。
  普真手指清瘦,将一本经书推到她面前,不急不徐道:“施主若想斩断尘缘,贫僧渡你。”
  “……”
  舒明悦沉默,默默把经书推了回去,笑道:“法师好意,可我心念红尘,六根不净。”
  其实除了这些,还有一个问题最令她疑惑。
  上辈子,她是因为死了才得以重生,那虞逻呢?
  难道他英年早逝了?
  还是说,他被姬不黩那个混账东西打死了?
  这个念头一蹦出来,舒明悦整个人都不好了,气得头发丝都竖起来三根,倏地扭头瞪向左三院的位置,仿佛透过层层建筑瞧见了怔在养伤的姬不黩。
  她神色咬牙切齿,又想冲过去打他了。
  ****
  长安车水马龙,热闹如昔。
  皇宫威严肃穆,紫宸殿内龙涎袅袅,案牍堆压如山,皇帝坐在龙椅上,手掌“啪”的一声拍桌,震得笔山晃了三晃,气急,站身来负手来回踱步。
  踱了几圈,顿下,怒道:“朕从未见过如此没有自知之明的之人!”
  那日他与虞逻会见,为了两国情面,没有明面上说不许舒明悦嫁给他,但其中拒绝的意思已然很明显,可谁能想到,虞逻不仅装作听不懂,还顺水推舟,在定国寺一住就是七八天!
  薛寺卿站在下首,心里道,可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可汗当真有毅力,为了劝公主“还俗”,天不亮就去门口等着,天黑了还不愿回来。
  斟酌了一番,薛寺卿道:“陛下以为,萧素宜如何?”
  皇帝闻言一怔,慢慢皱起眉头,像是在思索萧素宜是谁。
  薛寺卿又道:“可汗既然想娶公主,我们便送她一个公主,萧素宜是哀帝长女,正宫嫡出,将她许给北狄可汗,也不算辱没了他的身份。”
  皇帝膝下无女,只能从宗室中挑选一个女子加封为公主,但近支当中,只有赵郡王的小女儿姬灵华合适。可那姑娘才十四岁,其父又得陛下看重,怎能许她远嫁?皇后便在臣女中挑选一番,也不大好挑。
  家世低的不够许配虞逻,家世高的都是开国功臣,随皇帝金戈铁马多年。虽说帝王无情,可臣下到御前哭上一哭,到底心中不忍,思来想去,挑哪个都不合适。
  萧素宜是大邺末帝独女,当年姬无疾攻入长安时,她还是个九岁的娃娃,后被皇帝赐了一座府邸,许奴仆伺候,十分尴尬地居于长安一隅。
  如今一晃七年过去,也是年芳待嫁的十六岁窈窕少女了。
  皇帝终于想起萧素宜是谁了,眉头舒展,沉吟了片刻,淡声吩咐道:“传朕旨意,封萧素鱼为慎安公主,即日入宫相伴皇后。”
  “是。”
  薛寺卿低首,挪步告退。


第80章 宿世夫妻
  临近冬至, 天色黑得愈发早,虞逻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全是晚上,奈何太阳东升西落, 昼夜分明,白天恨长, 晚上恨短。
  两人亲密如此, 虞逻以为舒明悦已经彻底原谅他了, 可无论如何,她都不肯点头嫁他。
  不仅不嫁, 白日也不见他。
  对此, 虞逻颇为微词,心中有些郁闷,但晚上两人相见, 小公主又待他亲密,极尽柔情, 一场欲罢不能的情-潮过后,再多不满都烟消云散了。
  别说郁闷,只恨不得将一颗心全剖给她。
  这种感觉不由地让虞逻想起了上辈子的情景, 只是那时他年少, 端着郡王正经, 冷漠威严,哪怕心里难耐得不得了,也只强忍着晚上才去看他。
  如今却是快忍不了了。
  他想日日夜夜和她在一起。
  虞逻双手交叠, 枕在脑后, 有些出神地望着头顶房梁。
  他又有些想她了。
  她是否也在想他?
  如此一想,虞逻再也忍耐不住了,跳下床, 理了理衣衫,就朝舒明悦的客院走去。踏出屋门的刹那,不忘瞥了眼天色
  只见太阳西落,晚霞灿灿昭昭。
  他去的,不算早吧?
  ……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舒明悦读完,阖上了手中的书册,偏头看向阿婵,眼眸弯笑道:“阿婵,这扬州果然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商贸繁华。”
  陆路转水路,半个月时间就到了。
  相比舒明悦的兴致高昂,阿婵脸上则蹙了抹忧色,随便附和了两句,便道:“殿下的小日子一直没来,已经迟了四日了,可是山寺饮食简素,影响了身体?若是过几日再不来,奴婢叫人去请医师来给娘子看看吧。”
  舒明悦的小日子一向准时,每个月的十二日左右,今日已经十六了,依然没有任何痕迹,阿婵在心里默默算着,唯恐她身体不舒服。
  舒明悦满脑子想着扬州的事儿,闻言,也没抬眼,只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却在某一个瞬间,猛地转过头,惊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阿婵吓了一跳,瞧见她瞪圆的眼睛,迟疑地重复了一遍,“娘子的小日子晚了,过几日再不来,奴婢去请医师来看看。”
  话音坠地,舒明悦的手指倏然紧攥,好像听到了自己心房“噗通噗通”跳动的声音,眼瞳也一下亮了,偏不好表现得太明显,怕人看出端倪。
  “晚、晚了?”
  阿婵点点头,有点忧心,“晚了三、四日了。”
  舒明悦心如擂鼓,立刻在心里默默算起时间来,掐指数一数,距离她与虞逻第一次同房已经过去了九天。
  九天……
  她眼眸又黯淡下来,神色迟疑,不会这么快吧?
  可是,可是她还没准备好呢!
  扬州的宅子,南下的路线,陪行的护卫与奴仆,甚至连大表哥都没见上一面,舒明悦犹豫了片刻,手指尖微微蜷曲,佯装平静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又让她出去?
  阿婵心中浮起一抹奇怪,小殿下自幼性子好动,不喜欢一个人待着,往日在屋中无聊,定要叫她和云珠相陪,这几日却不知道怎么了,早睡晚起,还不许她们贴身伺候。
  “是。”
  阿婵藏着心中疑惑,躬身退下。
  ……
  见人一走,舒明悦立刻跳下矮榻,快步走到屋子角落的一个箱子里,从里面拿出一本医术来,封皮泛黄,已经有些年头了,上书《妇人书》。
  这是前几日她从玉娘那里拿来的,里面分三章闺房篇,怀孕篇,生产篇。
  翻开第一篇,里面是令人面红耳热的插图和文字,道何时、何势、何法有易受孕,又添夫妻闺房之趣,舒明悦脸蛋和耳朵都红了,飞快地翻过去,翻到第二篇。
  “平脉一息四至,不浮不沉,从容缓力,孕者滑脉,一息五至,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
  舒明悦细细读了一遍,而后把右手手指摁在左手腕上,沉心静气感受着脉象,然而她不通医术,只觉脉搏跳动有力,无法分辨平脉和滑脉。
  因为十分全神贯注,甚至没有发现不远处的窗户开了又关。
  直到一片阴影笼了下来,轻笑问:“在看什么?”
  舒明悦吓了一跳,慌张合书,藏到了自己怀里,仰头朝来人看去,视线中映入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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