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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起青壤-分卷阅读126

不屑地笑:“那去查啊,捉贼拿赃,可不能什么凭据都没有、就冤枉人哪。”
  熊黑听得急躁,拔腿就往外走:“我去查。”
  快走到门口时,林喜柔叫住他:“熊黑,李姐这么坦然,可能是真没做过,我也这么希望。但也有可能,监控让她给破坏了,毕竟她知道监控室的位置,所以我建议你,不用去监控室看。”
  熊黑应了一声,匆匆出去了。
  李月英听不大懂,疑惑地看了看门口,冯蜜也奇怪:“林姨,什么意思啊?不去监控室,要去哪看?”
  林喜柔微笑着看冯蜜:“一般人为了洗清自己,会第一时间破坏监控,要么删除,要么抽卡,甚至暴力破坏。这地下二层这么重要,所以一开始,我们就做了两手准备,哪怕监控室被烧了也没关系,别的地方还有备份。”
  说着,又柔声安慰李月英:“不过,只要你没做过,就不用担心,对吧?”
  ……
  熊黑七拐八绕,拐进了档案室,这里存放的是农场的各种票据以及合同文件,他打开角落里的一台电脑,点进桌面上的存储文件夹。
  密密麻麻的监控视频,都按日期排列。
  熊黑拖了电脑椅坐下,这得看好长时间了。
  他随手点开了一个。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月英的额头渐渐冒汗。
  冯蜜一直盯着她看,这时实在忍不住,说了句:“李姨,这真要是被人监控翻出来了,也太难看了吧。我想说,我是不敢做这事,狗牙什么下场,大家伙都看见了。可是你敢啊对不对,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横竖没几年活头,给自己拉个垫背的,是吗?”
  李月英只觉得眼皮簌跳,脱口喝了句:“你给我闭嘴。”
  冯蜜轻轻哼了一声,说:“急了不是?”
  杨正看向李月英,虽说眼见才为实,但看李月英的表情,心里头实在没法不怀疑:“李姐,你这不至于吧,你的事,大家也都很遗憾,但那是没办法的事……”
  李月英抬头看他,一个没忍住,剧烈呛咳起来,咳到上气不接下气,自觉连心肺都险些咳了出来。
  她喘着粗气,笑起来像哭,低声念叨了句:“凭什么啊……”
  林喜柔被她这一句话激得双目泛红,她死死盯住李月英:“凭什么?我知道你一直有气,觉得是我害了你,难道我想这样吗?我到这世上也是头一次,字要一个一个学,东西要一点一点摸索,我在你这事上是少了经验,做得不好,可你好歹还活着不是?我男人呢?他是001号,我第一个就帮他脱根,他第一个死的!”
  屋里死一样静默。
  土壤中蠕动着的018号,也终于喘完最后一口气,再也不动了。
  ……
  门外传来熊黑的声音:“林姐,你能出来一下吗?”
  林喜柔闭了下眼睛,复又睁开:“查到了吗,有话就说。”
  熊黑迟疑了几秒:“不是,林姐,你出来一下,有点……别的情况。”


第81章 ②〇
  自家的床就是舒服,聂九罗美美睡了一觉,睁眼时,犹自意犹未尽,觉得这一觉应该更长点才对。
  她起床洗漱,正擦脸时,听到外间响声,是卢姐上来收昨晚的餐盘。
  聂九罗开门探头:“卢姐,早上吃什么啊,要么你包点小馄饨,让炎拓尝尝你的手艺?”
  她自己的早餐一般都是清粥小菜,但炎拓可能吃不饱——卢姐的鸡汤虾仁小馄饨是一绝,秒杀街面上的那些,刚好昨晚吃的也是小馄饨,有对比才有高下嘛。
  卢姐端着碗碟下楼,撂了句:“还尝尝手艺呢,人一早就走啦。”
  谁一早就走了?
  聂九罗愣在了当地。
  炎拓吗?
  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他怎么敢的!
  ***
  还真敢!
  客房里静悄悄的,几乎看不出住过人的痕迹,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个豆腐块——这一定不是卢姐叠的,卢姐是西式的做床风格。
  桌子上留了张纸条,上书:箱子我放柜子里了。
  放你的头!聂九罗狠攥纸条边角,把纸页攥得哗啦响。
  卢姐拎着吸尘器进来,尽量开小音量吸尘:“他这被子叠得可真不赖,有棱有角的,我问过他,他说军训时学的,一个系就数他叠得最好,还被选出来当示范来着。”
  是吗,聂九罗更不开心了:卢姐都知道这些,她反而不知道。
  她闷闷说了句:“没礼貌。”
  卢姐笑:“人家一早就起来了,等你好久,你自己睡不醒,这能怪谁?我本来想叫你,他说算了,一个病号,昨天赶路又累到了,让别叫,说多睡一会就是多养一会身体,又说还是赶早走,省得晚了堵车。”
  聂九罗哦了一声,纸条攥起又撸平,撸平又攥起,末了搓成了小卷,一边搓一边拄着拐出门。
  而今复健提上日程,她计划一天下楼三次,一次绕院子走三匝,争取半个月之内扔拐,至于胳膊么,不是个人能使得上劲的,多跑跑私人医院,做医疗复健吧。
  小院闹中取静,有花草点染,静里又多点清幽,老汤当初给院子规划了四季景,一季开一季的花,现在已经入冬,开得好的是水仙、铁筷子玫瑰、郁金香,还有……白梅。
  聂九罗走到白梅旁边。
  她喜欢长得特别高大和特别迷你的花木,迷你是微处的精灵,高大仿佛通了人性、有和人对等的灵魂,都是蓬勃的生命,叫人敬畏。
  聂九罗蔫蔫去点弄梢头的一朵,觉得此时此刻,十分不如意。
  但明明回了自家,处处如意。
  卢姐清了一轮卫生出来,看到这情景,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炎先生走的时候,还说这梅花长怪好的,问我能不能折一枝,我没让。”
  聂九罗一怔,怔完就急了:“你为什么不让?”
  卢姐奇道:“不是你交代的吗,说你的花只能你自己剪了插、或者让老汤修剪,最烦那些乱掰乱扯的。”
  聂九罗想起来了,是有一回电视台来拍摄采访,人来得杂,那个摄像的揪了朵花别在耳后,自以为个性时尚,她看了很是反感,事后对卢姐交代下来,见了访客攀折,务必毫不留情阻止。
  她说:“那,这是分人的嘛,我从石窟上摔下来,是不是他救的?人家这么帮忙,折一支算什么?”
  他就是想要整棵树,也挖了让他扛走呗。
  这么一说,卢姐才后知后觉:“也是哦。”
  又自己给自己打圆场:“嗐,我看没什么,那个炎先生脾气很好的样子,应该不会介意的。”
  聂九罗不好再说什么,拄着拐慢吞吞挪步,又开始了自己的复健,到大门口时,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过去拨开门闩,把大门启开了半扇。
  阳光真好,落满了巷子。
  外头空荡荡的。
  手机坠在兜里,坠得衣兜往下沉。
  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也不说给她来个信息。
  聂九罗哼了一声,把门关上。
  那非有急事,她也不发。
  谁还不是个忙碌的人了。
  ***
  中午时分,炎拓车入服务区。
  本来是想吃顿简餐的,但是服务区的饭食太过简陋,看着都没食欲,炎拓随便买了点饼干饮料,回车上解决。
  午时的阳光很暖,炎拓半开车门,两片饼干就一口饮料,服务区很热闹,时不时就有大客开进来,放下好几十号人觅食,又时不时有司机扯着嗓子嚷嚷着“上车上车了啊”,于是几十号人如散流入海,很快收拢于车上。
  炎拓边吃边看,权当自己是观众,乘客是演员:这么多人,这么多来处去处,应该也有无数无数的故事吧。
  无意间一瞥眼,看到副驾的座位下头,露出塑料袋的一角。
  什么东西?
  炎拓身子伏低,伸手勾住袋口往外一拉。
  认出来了,是聂九罗中途买的“外送”,记得当时问她,她说是“专业的”。
  这丢三落四的,回家太兴奋,连随身的东西都忘了,炎拓无奈,看来待会得给她叫个快递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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