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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相养妻日常-分卷阅读170

耳朵再往左边。如是三回,红耳朵慌不择路,径直往方才藏身的床底下跑,正好撞在韩蛰手里,轻易捞起来,吓得瑟瑟发抖,小短腿挣扎不止。

韩蛰皱眉。

这兔子贪吃,见了谁都往跟前窜,在令容怀里服服帖帖,他就那么可怕?

拎过去放在桌上,兔子拔腿就跑,被轻易捉回来。再松开,跑了又捉回来。好多遍后,兔子才算稍去戒心,就着他的手,将令容素日喂他的菜叶咬了几口,细长的耳朵摆了摆,红珠子似的眼睛滴溜溜瞧他,吃得还挺委屈。

韩蛰唇角动了动,起身披件衣裳,拎着红耳朵出门,递给姜姑。

比起枇杷和红菱,姜姑是服侍了他二十余年的人,行事稳重也有眼色,算是个心腹。

韩蛰面色是惯常的沉冷,“少夫人昨晚睡得好吗?”

“不太好。奴婢半夜起来查灯烛,少夫人那儿灯还没熄,今早起来,眼圈还红红的。”

清早眼圈红红的,是睡着时哭的?

看来这回她真是生气得很,受了大委屈。他明日筹备了南下的事,后晌应须动身,战事当前不容他绕道去金州,不把她那点气恼抚平,按令容那外软内刚的性子,心里的芥蒂酝酿发酵,没准真得再提和离的事。

韩蛰心里揪着,深浓的眸色几番变幻,沉声道:“给书房掌灯。”

姜姑应命,往侧间里掌了灯盏,照得满室如昼,而后恭敬退出。

韩蛰自铺纸研磨,从笔架上挑了支趁手的狼毫,挥笔便写。

写信总比说话容易,令容介意章斐的事,他澄清就是。横竖当年对永昌帝拔剑是为了章素的兄弟情分,跟章斐没半点关系,好解释得很。轮到高修远那件,笔势便顿住了,他缓缓写了几个字,又觉无从下笔,纸上染了团墨迹,颇为碍眼,随手揉成一团,扔在旁边。

写了三遍才算满意,韩蛰将纸团在烛上烧了,将家书封起来。

家书自然不够,他这回外出,半点东西没给她带,反怄了她一肚子气,哭得委屈。心里觉得理亏,珍珠首饰之类她未必稀罕,也不好携带,想了想,另写张纸条塞进信封里,这才放心去睡。

第133章 战情

家书寄到金州时, 令容才跟宋氏对坐用完饭,在园里散步。

傅老太爷身子骨不算强健,这回虽只是风寒, 却有些病来如山倒的架势。他丧妻颇早,这些年没续娶, 膝下唯有两个儿子,没养过女儿, 待令容堂姐妹俩便很好。这两年傅绾出阁远嫁, 令容常在金州, 傅盛娶的一房妻室去岁病殁,膝下便甚为荒芜。

令容回金州后陪着侍疾,跟老人家说说话, 逗他高兴,老太爷的气色倒好了不少。

前晌令容又过去陪着解闷逗趣, 晌午时老太爷吃了药小睡, 傅锦元守在那边, 她随宋氏回屋, 暂且用饭。

金州物产颇丰, 有许多令容惦记的吃食, 宋氏准备得丰盛精致, 令容吃得心满意足。

就只是腹饱后略觉得撑,趁着天阴凉快, 母女挽臂慢行。

宋姑将家书递来, 蜡封之外空无一字, 递信的人却说得明白,是给少夫人的。

整个韩家上下,会闲得没事递信给她的没旁人,令容瞥了一眼,迟疑着拆开,揪出信笺一角,果然是韩蛰的笔迹。她有点犹豫,觑向宋氏,宋氏笑意温婉,“是谁写的?你先瞧瞧,我去前面亭子等你。”

令容不知信里内容,没好意思说是韩蛰,点了点头,自寻个荫凉坐下。

信笺用的是她买的松涛笺,玉白整洁的纸面,底下有古拙的墨色松涛花纹。

韩蛰的字迹风骨遒劲,行楷洒落如行云流水,信写得不长,先说他有公务即日南下,无法前往金州亲致歉意接她回府,只好请她见字如晤。后说章斐虽曾幼时相交,却是因章素之故,当初拔剑相护,是为章素兄弟之义,换了旁人亦会如此,与章斐无关。别苑里驻足招呼,也是敬章老祖孙恩义,且两府世交,不宜视而不见。最末说那晚出言无状,请她万勿介怀。

态度是够诚恳了,韩蛰那样冷清倨傲、俾睨天下的性子,能写这封家书实属容易。

可章斐的事虽解释得明白,却只字不提无端因高修远而拈酸吃醋的事。

胸怀天下铁腕强劲的相爷,如今连谋夺皇位的勃勃野心都渐渐流露,却还不肯承认那无端喝醋的狭隘心眼。他写下这家书时,必定也是沉肃着眉目,神情紧绷,令容都能想象到他那固执又别扭的模样。

她心里暗嗤了声,将信笺瞧了两遍,仍旧折起来装入信封。

这一瞧,才见里头还有个纸条,仍是韩蛰的字迹,展开来瞧,却是两道菜的做法,不提用料做法,却写如何以色香辨别掌握火候,每道菜写了十来条,颇为细致。

这着实让人出乎所料,先前令容向韩蛰讨教秘诀,那位还断然拒绝。

如今主动道出秘诀,算是赔罪的礼物吗?

令容瞧着纸条,唇角绷不住牵起来,又轻哼了声,压着唇角装入信封。想起身,到底惦记韩蛰做出的美味,又将纸条取出来,细瞧了两遍,上头许多细节都是她先前从未留意过的,若照着尝试,未必没有奇效。

想起相府厨房里四溢的香气,压着的唇角又忍不住牵起来,心里跃跃欲试。

赶到牵头亭子,宋氏见她唇角微微抽动,似是刻意生气又忍不住欢喜似的,心中洞然,“是存静的家书?”

“嗯。”令容低声,嘀咕道:“那个臭木头!”

“什么?”宋氏没听清。

令容微咬红唇,笑而不答。

宋氏便抚她发髻,语声温柔,“他忙成那样,能抽空修书给你,还是惦记着的。方才外头递信进来,你哥哥又要随存静去岭南,这趟出去,还不知何时会回来。”

“去岭南?怎么回事?”令容微讶。韩蛰信里只说南下,没提缘由。

宋氏也不清楚,“没说缘故,只叫咱们别担心也别张扬。是派心腹来的,想必事关重大。”

令容听罢,颔首出神。

傅益是兵部的人,跟韩蛰南下,不可能是为锦衣司的事,多半是因战情调用。永昌帝有闲心去别苑避暑,近来也没听岭南有动静,韩蛰这回南下,动静隐秘,想来是另有安排。

这般想着,有些悬心,却也无从探查详细,后晌瞧过老太爷之后,挑了宋氏手底下擅长厨艺的丫鬟,将韩蛰那两道菜试着做了,果真与红菱先前做的味道截然不同——还真是厨艺秘笈!

韩蛰一走,银光院暂且无事,杨氏派人问安探望之余,也递话给令容,可多住几日。

待傅老太爷病势好转,傅家另一件大事便操办起来——傅盛的婚事。

……

傅盛虽比傅益年长,却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从前养出一副霸王脾气,直到得罪田保、连累令容的婚事,傅伯钧才觉事关重大,下狠心教导。傅家在金州也算名门,傅伯钧为他娶妻,傅盛也老实了许多。

谁知那姑娘命薄,进门没多久便病故了。

如今要娶的这位姓蔡,是山南节度使蔡源中的女儿。

金州属蔡源中节度,那位军权在握,辖内各州赋税多半扣在手上,在这朝廷不敢擅动节度使的世道,也是巨富高门。

原本蔡家不太将靖宁伯府看在眼里,因那姑娘也是婚后丧夫,寻不到门户相近的再婚人家,见傅盛是伯府嫡长孙,虽幼时顽劣,这两年不曾胡作非为,便看中这门亲事。

傅盛丧妻后并无意中人,傅老太爷跟两位儿子商议过,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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