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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的小青梅-分卷阅读119

定很喜欢赵督公,若是赵督公也喜欢如娘婶,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霍珏梳发的动作一顿,垂眸看了看小娘子湿润的眼,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在宫中做内侍,过的是如履薄冰、朝不保夕的日子。赵督公便是喜欢如娘,也未必肯说出来。兴许对他来说,如娘的安危比表明心意重要。”
  姜黎睁开眼,乌溜溜的眸子里映着霍珏清隽的脸。
  “即便是那样,也要说不出的。不是所有人都能遇见一个让自己拼了命也要去看一眼的人,如娘婶那么喜欢赵督公,若他不说,她岂不是一辈子都不知晓他的心意?那,那她多可怜呀,况且,明日的事谁能知晓呢?能说的时候不说,等到想说的时候,说不得就没机会了。”
  她说得那样认真,说到后头,眼眶都要泛红了。
  霍珏心口像是压了块巨石,痛得都要呼吸不了了。
  他知晓她心疼的是如娘,可他心疼的是上辈子的阿黎。
  抱着钱袋说要养他的阿黎,从桐安城跑来盛京就为了看一眼从长安街打马而过的状元郎的阿黎,努力攒钱跑到宫门外说要替他赎身的阿黎。
  那个,等了许久也等不来一句“我亦心悦于你”的阿黎。
  其实,她与他之间,她从来都是勇敢的那个。
  如娘为了见干爹一眼,怀着一腔孤勇跑去寻他。他的阿黎,又何尝不是怀着一腔孤勇在义无反顾地喜欢他呢?
  千般滋味跨过漫长岁月沉沉压在心头,赤赤地疼。
  霍珏放下玉梳篦,将只穿着一身薄薄寝衣的小娘子抱入怀里,头沉沉埋入她清瘦白皙的颈。
  姜黎被他这忽如其来的举措弄得一愣,以为他又起了心思,也顾不得替如娘委屈了,红着脸慌慌张张道:“我,我小日子还没停呢!”
  霍珏用鼻尖摩挲着她薄白的肌肤,轻轻唤了声:“阿黎。”
  姜黎倏然一怔。
  方才那一声“阿黎”,也不知为何,竟让她觉得有些心酸。
  正欲问一句“霍珏,你怎么了”,埋首在她颈间的郎君忽然抬起头,那双深邃的望不见底的黑眸就那般定定望着她。
  随后喉结滚动,认认真真同她道:“我,霍珏,心悦于你。”


第89章
  “阿黎。”
  “我, 霍珏,心悦于你。”
  榻上的郎君认真说出这句话时,姜黎着实愣了好半晌。先前心里还怕他又要胡来,骤然听见此话, 惊讶得连呼吸都停顿了下。
  霍珏喜欢她, 她知道的呀。
  若不是心悦于她, 他这样的人,怎可能会娶她?况且, 自从成亲以来, 不,该说自从去岁的春天, 他收下她的钱袋开始, 他待她真的极好极好。
  姜黎也不知晓旁的夫妻是如何相处的, 也不晓得旁的丈夫又是如何对待妻子的。
  她只知, 在这世间,除了她爹娘与阿令,她是再也找不着另外一个对她这般好的人了。
  霍珏对她并不仅仅是宠爱,还有的是旁的妻子很难从丈夫身上得到的尊重。
  堂堂一个状元郎,才华横溢, 生得又那般俊。
  在家里却事事都听她的, 任着她在外开酒肆, 惹来多少闲言碎语也不在乎。
  还总是夸她酒酿得好, 酒肆经营得好,家也管得好。
  说得好像这世间就没旁的女子比她更厉害了。
  人是最禁不住旁人夸的,尤其是亲近之人, 一夸就会当了真。
  至少姜黎是真的觉着自己还挺厉害, 半点不比那些高门宅院的贵女差。
  从前她知晓薛真喜欢霍珏时, 还自惭形秽地列了张表,觉着自己样样都不如薛真。
  可现在她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霍珏说她是他在这世间砥砺风雨的底气,只要她在,他就不会倒。
  他又何尝不是她的底气呢?
  “我知道的,霍珏,我知道你喜欢我。”姜黎乌黑的睫羽缓缓垂下,唇角一勾,道:“就像你知道的,我也喜欢你。”
  她对他的喜欢一贯来直白易懂,那双乌溜溜的眼从来藏不住她对他的喜欢。不像他,把心思藏得极沉,只要他不说,只要他不表露出来,便无人知晓。
  霍珏把手轻轻贴上她温热的脸,温柔“嗯”一声,低头轻轻碰了碰她软软的唇瓣,叹息似地喃了声:“阿黎。”
  日后她想听的,他都要说与她听。他想。
  -
  翌日清晨,霍珏早早便起了。
  姜黎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想跟着起来陪他用早膳。谁料霍珏大手一覆,便遮住她的眼,道:“不必起了,你多睡会。时间匆忙,我带些吃食在路上吃便可。”
  都说女子在小日子期间是不大爽利的,姜黎虽身体康健,可因着干爹要来,她昨日从早忙到晚,霍珏怕她累着了。
  姜黎确实睡不够,也不矫情,只咕哝了句“让何舟去小厨房给你拿早点”便又睡了过去。
  霍珏到城门时,赵保英那辆红顶马车已在城门外侯着。
  赵保英身着朱红色官服,长臂搭一把白色拂尘,笑吟吟地同霍珏道:“早啊,霍大人。”
  霍珏拱手行礼,“劳督公久等。”
  其实赵保英也才刚到不久,却笑笑着不说话。
  等霍珏坐下了,方才道:“皇上这几日龙体抱恙,咱家至多只能离宫一日,等查完了大悲楼之事,便要快马加鞭赶回盛京。若是累着霍大人了,还请大人多加担待。”
  霍珏自是道“不敢”,二人礼尚往来地客气几句后,赵保英便问:“不知霍大人对大悲楼之事知晓多少?”
  “珏只听柏都御史道了个大概,听说是皇上寿诞那日,大悲楼功臣灵牌擘裂,裂缝处涌出数道血痕。那日在大悲楼当值的小沙弥与在内祭拜的香客俱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异象,想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赵保英淡淡颔首,笑着道:“确有此事,霍大人可知是哪位功臣的灵牌?”
  霍珏微微抬眼,恭声道:“若珏没猜错,应当是卫家先祖卫戒之灵牌。”
  “的确是卫戒之灵牌。”
  赵保英并不意外霍珏会猜中,卫家先祖显灵之事如今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朝堂里的官员但凡有点儿手段,也早就收到消息了。
  “凌首辅曾派人去查探过,说此事多半是人为。大悲楼九层有一扇窗,平日里那窗都是紧紧闭着的。但寿诞那日,那窗有被人从外强行打开的痕迹。”
  霍珏微挑眉,好奇问道:“是何痕迹?”
  赵保英道:“窗牖内的闸木断裂。”
  霍珏低下眼,掩住眸底的异色。
  思忖片刻后,方才笑道:“凌大人既已查清,为何皇上还要派督公与薛大人再去一趟大悲楼?”
  赵保英却不急着答,抬手端起红木小几上的茶盏,微抬下巴,示意霍珏也尝尝他身前的那盏茶,道:“这是大相国寺药谷里的新茶,霍大人尝尝。”
  霍珏闻言便也端起茶盏,慢悠悠饮了半盏茶后,方才听赵保英道:“那闸木断裂之日是在寿诞之日的后两日,也就是凌首辅派人去勘察的那日。皇上让咱家跑这一趟,是让咱家与薛大人再好生探查一番,兴许能寻到旁的证明是人为的证据。此乃其一,至于其二——”
  赵保英顿了顿,放下茶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便是在寻不着任何人为痕迹的情形下,咱家与薛大人须得想个方法,将那闸木断裂之日往前挪一挪,挪到寿诞那日。也正因为如此,昨日咱家才会同霍大人说,此番前去,是捞不着什么功劳的。”
  不仅捞不着功劳,兴许还要得罪大相国寺里的人,一个不慎,还会惹来成泰帝的厌弃。
  凌叡派人弄断闸木,美曰其名是为了皇上的清名,为了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实则不过是怕这卫氏先祖显灵之事,会引人遐想,翻起陈年旧案罢了。
  问题是,大相国寺里的人皆是出家人,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要一群出家人陪着演戏,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凌叡先斩后奏,将大悲楼的窗弄坏,生生造出个“人为”的证据。再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他和薛无问,当真是打着如意算盘,要他们给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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