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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的小青梅-分卷阅读121

一,那曾经出现过的一瞬的紫微帝星再次现于西边,与此同时,曾经融为一体的三星渐行消散,只余一颗熠熠生辉的文曲星。
  而今日,那两位年轻人,一人已身具龙气,一人面呈文曲之相。
  大相国寺从不测国祚,也不干涉朝代更迭。
  圆玄缓缓转动手上的念珠,道了声:“阿弥陀佛。”
  -
  下了山,赵保英望了望东边那轮红艳艳的旭日,对薛无问道:“薛大人,一会咱家在金銮殿外,等你一同进殿面圣。”
  “行,那便一会见,赵公公。”薛无问笑了笑,又对霍珏道:“霍大人,再会。”
  霍珏同薛无问对视一眼,颔首道了句“再会”。
  红顶马车很快便驶入山路,暗一牵着马,暗搓搓靠近薛无问,用气声问道:“世子,这,这玩意儿,怎,怎么处理?”
  暗一说着便哭丧着脸,拍了拍挂在马背上的一个羊皮囊袋。
  薛无问觑他:“怎地?将大周开国功勋的灵牌送回他的子孙后代那,委屈你了?”
  暗一想到那裂成几块的灵牌,便汗毛一竖,搓着手臂道:“不敢不敢,这不是怕慢待了卫家的先祖大人了吗?”
  薛无问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手一伸便捞过那羊皮囊袋,这东西他还要送回无双院,同卫媗讨个功劳呢。
  卫家先祖卫戒与薛家先祖薛槃一同辅佐周元帝打下了江山,彼时大悲楼那九块灵牌显灵之事,便是出自卫戒之手。
  两百年后,他自个儿的灵牌倒是重蹈了当初那九面灵牌的覆辙……
  薛无问一贯是不敬畏神明的,对卫戒的灵牌也不似暗一那样又敬又怕。
  隔着羊皮囊袋,他掂了掂里头的碎木块,笑道:“你也是个倒霉催的。”摊上个那般心狠手辣连先祖的灵牌都不放过的讨债子孙!
  讨债子孙霍珏正正襟危坐地坐在红顶马车里,听赵保英道:“今日之事倒是出乎咱家的意料,凌首辅也不知怎地将这位圆青_0_da_0_shi给得罪狠了。”
  原本凌叡是想借此事惹得成泰帝对他不喜,助余万拙重夺帝宠的。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与凌叡有仇的圆青_0_da_0_shi。
  这下是搬起巨石砸了自个儿的脚了,只要将圆青_0_da_0_shi的话转述给成泰帝,以成泰帝那疑神疑鬼的性子,约莫是要对凌叡大发雷霆了。
  霍珏淡淡一笑,一语双关道:“害人之心不可有,凌首辅很快便会明白这个道理了。”
  因着大相国寺之事提前了结,赵保英这会倒是不急着进宫,差高进宝将马车直接开到了霍府外的永福街。
  马车一到永福街,霍珏对赵保英拱手道:“今日多谢督公。”
  说着手便摸到车门边,正欲推门。
  可一瞬间又想起了昨日阿黎替如娘委屈的模样,眸光微顿,遂收回手,对赵保英道:“珏尚且还有一事,想同督公说。”


第90章 (这章尽量别跳)
  霍珏下了马车后, 赵保英默然阖眼,手里的拂尘软软垂下,那素来含笑的脸敛去所有笑意,竟是多了几缕悲伤。
  他从不知, 如娘会过得那样苦。
  “如娘婶说, 她幼时因着口疾, 出门总要被人掷石子。她那邻家兄长便让她在家等着,还说不管如何, 都会回来接她。大约是因着这话, 她从未想过要自尽。怕那兄长回来,会找不着她。”
  霍珏的话言犹在耳, 可眼前出现的, 却是如娘昨日笑望着他的模样。她说她过得好, 说日子一点儿也不难过, 说能再遇到他便是最大的幸事。
  日光斜斜插入车内,赵保英半边身子沐在阳光里,却感觉不到半点暖意。
  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他缓缓睁眼,哑着声吩咐了句:“高进宝, 进宫。”
  -
  成泰帝今日并不在金銮殿勤政, 接连几日噩梦不断, 连耳朵都出现了幻听, 他大多数时候都歇在了王贵妃的乘鸾殿,偶尔才会去养心殿听政。
  此时的养心殿内,成泰帝听罢赵保英二人的陈述, 不由得怒火中烧, 指着养心殿大门道:“让凌叡滚过来见朕!”
  凌叡急匆匆从吏部赶来, 甫一进门,一个掐丝珐琅獬豸镇纸从上座掷出,直奔面门而来。
  凌叡咬牙停下脚步,不躲不避,任那镇纸砸入脑门,豁出一道血口子。
  鲜血“嘀嗒嘀嗒”落下,凌叡也不抬手擦脸上的血迹,只恭恭敬敬地行跪礼,沉声道:“请皇上息怒!”
  成泰帝站起身,指着他怒骂:“你瞧瞧你做的什么好事!说什么都是为了朕的清名,为了给朕分忧!朕看你分明是在党同伐异,什么事到你凌叡手里都能拿来铲除异党!你是不是觉着大相国寺是你可以拿来玩弄朝政的工具?!”
  “你以为朕不知晓是你派人往都察院递密信的?怎地?当年大相国寺拒绝把你先祖的灵牌放入大悲楼了,你就一直恼羞成怒到现在?凌叡!你要知晓,你的首辅之位是朕给的!朕给你的东西随时可以收回来!”
  凌叡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垂下眼,掩住眸子里的阴翳。
  若无他凌叡,他周元庚如何当上皇帝?从前的康王哪敢这样同他说话?
  从来都是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凌首辅”,即便是刚登基的那两年,也是温温和和地喊一声“凌爱卿”。
  可后来他周元庚许是当皇帝当久了,越发膨胀,也渐渐不把他凌叡放入眼里,甚至还纵然旁人夺走他手上的权力!
  凌叡心里惊怒交加,可他却不敢回话。
  成泰帝如今的情绪一日比一日暴躁,从前还能端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现下是想装都装不了,芝麻大的小事都能叫他暴跳如雷,跟个疯子一样!
  凌叡等成泰帝骂够了,方才手脚并用往前爬了几步,伏低做小道:“冤枉啊皇上!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
  凌叡入殿之时,薛无问与赵保英恰好从内殿出来,成泰帝在里头扔掷镇纸发出的“哐当”声,二人自然也听到了。
  可两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平静,下了白玉阶,赵保英便对薛无问道:“咱家尚有要事在身,就不送亲自送薛大人出宫了。”
  说罢,便唤了守殿的一名小太监送薛无问出宫门。
  薛无问提唇一笑,拱手作别便快步出了宫门,径直回了锦衣卫。刚到锦衣卫官署大门,指挥同知唐劲便上前一步,道:“指挥使,禁军的那位林副统领又来了。”
  薛无问揉了揉眉心,道:“你去请林副统领出来,就说我要去玉京楼查案,在闻莺阁里等他。”
  唐劲忙拱手应是,进去传话。
  薛无问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便往玉京楼去。
  这会才午时三刻,楼里的姑娘们都在午憩。
  往常欢声笑语不断的销金窟此时安安静静的,苏玉娘听丫鬟说薛世子来了,忙从矮榻上起身,出门去迎。
  “世子怎地来了?玉娘以为您最近都不得空呢?”苏玉娘说着,便摇了摇手上的团扇,觑了薛无问一眼。
  旁的人不知,可她是薛无问手下的人,哪能不知晓这位盛京里出了名的浪荡子日日都忙着回家哄祖宗呢。
  说来苏玉娘也真真是佩服无双院的那位。
  薛无问这样的人,瞧着多情,实则心肠又冷又硬,对那些倾心于他的小娘子是要多绝情就有多绝情的。
  是以苏玉娘才佩服卫媗,也不知晓这位卫家的大娘子是怎么收服这位世子爷的。
  薛无问自然听出了苏玉娘的调侃,散漫地笑了声,道:“公事,一会禁军的那位副统领若是来了,让他到闻莺阁寻我。”
  林规来得极快,薛无问一盏茶都没喝完,他便到了。
  “林大人,请坐。”薛无问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薛某知晓大人因何事而来,坐着慢慢聊。”
  林规原先听见唐劲说薛无问在玉京楼,还道这浪荡子是以公谋私,偷偷跑来玉京楼找老相好的。
  眼下瞧着却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仿佛是特地到这玉京楼来等他。
  林规自小就是循规蹈矩的人,玉京楼从没来过,也没甚好感。好在这闻莺阁瞧着窗明几净,清雅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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