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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辉落进风沙里-分卷阅读134

活必需品。这条路从进山口一直到山顶,能容两辆车对向而行。也就是说,有这条公路能减轻我们救援队队员一半的搜救压力,但也不能太乐观。矿质开采队撤离了多久,这条路也就荒废了多久。年久失修加上雪山的环境一直很恶劣,光是冰层的破坏,这条路的路段就不会保存得有多完好。”
  想了想,曲一弦又加了一句:“并且,雪山的地质复杂。暴风雪天气可见度又低,救援车的耐受性未必经得起低温积雪的考验。可能到山腰上,就要所有队员弃车,负重前行。”
  “我建议。”曲一弦在两条路上分别标注了两个点:“分别扎营,保留一半的救援力量,保证队员的生命安全。”
  高山救援的行动中,高原缺氧,低温失温都是很严峻的生存考验。何况,所有队员还担负着搜救的重任,这不亚于背着一座山在山巅负重爬行。
  “两条线?”彭深问:“既然裴于亮困死在雪山的某个角落里,为什么不拧成一股绳,地毯式搜索?”
  他斟酌了下用词,又补充:“我很赞同扎营,保存一半救援力量的计划。雪山山腰的高度,我们队员大多都能承受,就像个基站,可以源源不断地运输救援力量进行搜救,还能降低我方救援队员发生意外的可能性。”
  顾厌先反对:“效率太低。”
  “雪山虽然像个扎紧了出口的布袋,但占地平方光是用脚步去丈量……”顾厌摇了摇头,显然不赞同彭深的想法。
  曲一弦一时没说话。
  原本,她计划用航拍器代替一部分人力,提前探路,能够减少队员不必要的损耗。但眼下,雪山的暴风雪毫不留情的粉碎了她的这个计划。
  “两支队伍足够了。”一直没出声的傅寻忽然开口,“人总是趋向于对自己便利的,裴于亮不是自己独自逃生,为了留条后路,他还带着必要时刻或许能救他一命并且不怎么配合的人质。”
  “暴风雪和低温缺氧不止是救援队面临的难题,也是他的。他甚至没有可以代步的车辆,全靠脚力。在裴于亮示意到自己进入绝境后,他会下意识保留自己的力量,准备最后一搏。”傅寻曲指,轻叩了叩桌面,说:“他没有那么齐备的御寒设备,他必须扎营,靠帐篷防风雪。那山石嶙峋的地方、没有路的地方、不适合扎营的地方,我们都可以排除。她定的这两个点,是最合理的扎营地点。”
  ——
  定下了扎营地,又确认了搜救路线后,接下来的物资和人力分配,就显得再简单不过了。
  曲一弦提前离席去布草间确认物资设备,她让领队准备的是整个救援队队员适配的保暖衣物,除了清点数量,还要一一分发,工程浩大。
  除此之外,她另外准备的一份设备清单也需要人去采买准备,她走不开,就点了队里眼熟的队员去补给站购买,单独押后给她送来。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她返回会议室。
  人员分配已经由顾厌用记号笔写在了白板上,她看见自己的名字和傅寻的列在一起,分为了一组领队。彭深与顾厌,带领二组,走二号路线。
  满室窃窃嘈嘈的讨论声里,没人注意到她回来了。只有背对着门口的傅寻,像是感应到她的存在般,毫无预兆地,转身看来。
  就连曲一弦自己也没留意到,四目相对时,她弯起唇,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最后的备战又如何?
  大战一触即发又如何?
  她现在,满心欢喜,无谓生死。


第104章
  定好晚上八点出发后,所有领队各司其职,回房休整。
  曲一弦故意起身得慢了些,落在最后。
  顾厌原本正和彭深在说话,见状,猜她是有事要私下询问自己,正好和彭深的对话也告一段落了,他没避讳的,拍了拍彭深的肩膀,立在原地等她。
  曲一弦饿了一天,心口烧得慌,左右附近又全是队里的人在奔波忙碌,不算个好说话的地。她想了想,问顾厌:“我正打算出去吃点炕锅,有空吗?”
  ——
  五道梁的站区小,主街就一条,汇成十字。
  以此为中心,再往外扩散,人车稀少,街道上少有人走动。
  羊肉炕锅不算远,离悦来宾馆不过三百米的直线距离。
  怕耽误事,曲一弦动身前就差领队打了订餐电话。等到店里时,预留的餐位上已经沏好茶,热上了位。
  落座后,曲一弦第一句话就是:“袁野跟你怎么说的?”
  袁野干什么去了,她心知肚明。
  顾厌在会上故意提是袁野提供线索等他的小组去雪山汇合,旁的只字不提,显然是袁野走之前交代过他。
  “他说去办点事。”顾厌抿了口茶,说:“让我谁都不要提,就当他一直在雪山口守着。”
  热汤端上来,服务员分盛了三小碗递到三人手边。
  曲一弦舀了口汤,打趣道:“那我一问,你就跟我说了?”
  顾厌一笑,嗓音凉沉沉的:“你们车队内部出了事,上层领导全部离心,当我看不出来?”
  他端起装着茶水的酒杯向傅寻举了举,低声问:“你们在一起了?”
  曲一弦剥花生的手一顿,想说“我两在一起的事,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可话到嘴边,对上顾厌凝视她时专注到有些偏执的眼神,她笑了笑,点头:“嗯,在一起了。”
  顾厌下意识去看傅寻。
  后者眉眼浅淡,只淡淡与他对视一眼。
  他心下微刺,喂进嘴里的茶水味像是藏在角落里发酵多时,苦的、涩的、还透着一股霉味,就像腐肉风干久藏的味道。
  顾厌心里酸涩,面上却不显,唇角扬了扬,牵出一抹笑来:“那恭喜。”
  曲一弦没接话。
  她垂眼剥着花生粒,从外壳到里衣,一点一点,极尽耐心。
  还是顾厌觉得自己打了岔,偏离了原先的话题,闷声喝了几口茶后,轻咳一声,拉回正题:“你找我,是想问军事要塞的事?”
  曲一弦嗯了声,眉心微锁:“我们在五道梁碰面那天,有人趁这个机会去营地和裴于亮碰面了。军事要塞的伏击计划,裴于亮一直都知道,他口称是彭深告诉他的,所以他一直早有心理准备。”
  顾厌挑了挑眉:“彭深?”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那日彭深不适,在宾馆里休息。大概饭点,我们还通过一次电话,电话是从他房间的座机打出的,我确认他在宾馆里。”
  顾厌犹豫了一下,问:“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在宾馆里?”曲一弦忽的有些烦躁,本就因彭深那句在场证明动摇的怀疑,此刻摇摇欲坠。
  傅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打断两人的谈话:“先吃饭。”
  “彭深在不在宾馆很好证明,看一眼监控录像就知道了。但眼下时间紧张,调监控难免兴师动众。”他往曲一弦手边又添了一碗热汤,看她喝了,才说:“我出来前留意了下宾馆隔壁的水果店,等回去时可以买点应季的水果路上解渴。”
  曲一弦一想,也是。
  与其她现在胡思乱想,不如把脑中的结扣整理、列单,一条条解扣。
  她执起筷子,边吃边问:“那军事要塞是什么情况?”
  顾厌那组小队支援不及时,显然是出了问题。
  “仪器失灵,信号被屏蔽。”顾厌蹙了蹙眉,说:“枪响前后,我和埋伏在油罐库里的小组几乎是失联状态。那头我留了人,还在调查原因,这两天应该就能出结果了。”
  顾厌那头的事,曲一弦插不上手,也说不上话。
  就跟曲一弦这头的事,顾厌哪怕知道车队内部的上层出了问题,但凡涉及不到他,那就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也没理由刨根问底。
  所以曲一弦最后也只是点点头,未置一词。
  ——
  吃完饭,三人打道回府。
  天色已黑。
  街面上的路灯一盏接一盏的亮起,悦来宾馆门前,救援用的皮卡,数辆整装待发的越野正往车门上贴“星辉”的荧光标志。
  这是救援队每趟出夜车的习惯,像一种战前仪式,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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