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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辉落进风沙里-分卷阅读135

满了庄重感。
  离出发时间仅剩最后的半小时。
  所有救援物资正一趟一趟地装载入救援车辆。
  雪山路滑难走,过了半山腰后,冰层地带怕是数不胜数。这一趟救援出车,除了寻常的救援工具,还自备了铲雪的工具。皮卡的后车厢内装的全是化雪用的盐粒和防滑链条。
  曲一弦巡视了一圈,目光忽然落向搬了椅子坐在门口看得津津有味的水果店老板。
  她信步走去,脚步停在水果摊前,俯身拎起一串提子:“老板?”
  看热闹的老板扭头看来,见曲一弦眼熟,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姑娘是救援队的?”
  曲一弦对挑拣水果没心得,看着新鲜,顺眼,就直接拎着那串提子放到了店门口的电子秤上,问:“是救援队的能打折?”
  “怎么不能?”老板比了个“五”的手势,眯着眼笑:“给你打个对折,你看怎么样?”
  曲一弦微抬下巴,示意他装起来。
  这个动作似勾起了老板某些记忆,他边按秤边抬眼,频频打量她,不消曲一弦自己开口,他先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是你啊。上回你在我这买了水果,鲜果切,让我送上楼给你们领队的吃。”
  他哎呀了一声,颇有些终于找着人的欣喜:“我送上去后,你们领队的也不开门,只开了条缝,就站门缝里跟我说话。我就托着果盒给他看啊,说是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年轻女人让我送上来的。你们领队应该是身体不舒服,讲话瓮声瓮气的听着怪吓人……”他嘶了声,回忆着原话,给她复述了一遍:“我不认识什么年轻女人,你给她退回去。”
  “结果等我下来再找你,你人已经走了。那果切又是新鲜的,扔了怪可惜。我搁冷柜里搁到傍晚时,你那领队下来跟我说,说下午身体不舒服,说话冲了点。这会倒是和善了很多,跟我道完歉,还解释原因,说是吃哈密瓜会腹泻不能吃,他身边的人都知道,所以才会说不认识什么年轻女人。后来又问了问我,你长什么样。可能是对上号了,跟我说,这是队里最年轻最厉害的女领队。”
  老板把装好的提子递过去,笑得两眼打褶子:“年轻有为啊。”
  曲一弦心一动,转头看了眼忙着装车清点物资的救援队,问:“那领队是哪位你还记得吗?”
  她这问题问得有些奇怪,老板多看了她两眼,转而去看忙碌的救援队:“不在这……出来了出来了,就站门口台阶上那个。”
  曲一弦循声望去。
  彭深如巡视他的江山领土般,负手立在宾馆的旋转门前。
  ——
  晚上八点。
  救援队准时出发。
  车队才驶出五道梁的关口不久,天色就慢慢地变了。
  风裹挟着碎石粒扑簌着往车窗上敲打,眼看着,是要起一场暴风雨。
  五道梁离雪山的距离较远,一路翻山越岭,缓坡急坡,风走沙起。近雪山时,唯一的那条柏油路上已积了薄薄的一层雪,风呼啸而过,带着雪粒刮得车头一偏,难以把控方向。
  曲一弦是领队的头车,见状,将手台调至车队的队内通话频道:“准备进山了,注意横风。”
  大西北的横风有时邪得狠。
  那风能从你的车底盘处猛得上掀,像是在车底藏了只巨兽,那巨兽起身顶起车底盘,带的方向不稳,若错失最佳回稳时机,车被掀至路边撞上栏杆损坏点防撞杠都还是小事。最怕是在万丈高的桥面上,横风一掀一拽,车能直接从桥上翻下去,车毁人亡。
  曲一弦在南江从未遇到过这么霸道的横风。
  唯一一次觉得自己握不住方向盘,还是台风天,从跨海大桥的桥面上经过,那风呼啸着推搡着,把车推得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就会失了掌控般。
  但饶是如此,也不及西北的横风带给她的心里阴影要大。
  ——
  到雪山山口时,已是深夜凌晨。
  车道上停了数辆车,横竖排列着将整个车道租得水泄不通。
  曲一弦切闪了两下车灯。
  停在路中央犹如路障的那辆途乐紧跟着似回应一般,也闪了两下车灯。随即,车门一开,沈青海从车上下来,边搓着手边小跑着,满脸兴奋地跑至曲一弦的车前。
  曲一弦开了窗,不知道藏在车里哪个角落的貂蝉,忽的一道白影般从仪表盘上蹿过,扒着车窗,好奇地探出个脑袋。
  她啧了声,没得商量地拎着它的后颈往傅寻身上一扔,问:“你这什么情况?”
  她停下来,身后所有的越野车都缓缓地亮起双闪,有序地停靠在了车道上。
  这一片漆黑的雪山路上,暖白和萤黄色的车灯灯光交织着,映照得整条车道亮如白昼。
  沈青海才站了一会,就冻得鼻尖发红,他眼神闪烁,看了眼曲一弦,说:“袁哥让我看见你来就追上来先汇报,我守着出口,没见着有人下来。这一片平矮些的丛林,也有顾队的小队定时巡逻看管,围得跟铁桶似的,绝对不会放过一条漏网之鱼。”
  曲一弦面露赞许,对他笑了笑:“那你是想跟着车队上山搜救,还是继续守在山下?”
  沈青海犹豫了一瞬,说:“我守着吧,车队有那么多人上山了,我在山下还能给你递递消息。”
  曲一弦觉得这小子还挺上道。
  她视线往后一偏,看了眼身后的车队,压低了声,道:“大概一个小时后会有一辆补给车上山,你不用拦着,直接让他来一组营地找我。”
  沈青海怔了下,随即用力地点点头。见她交代完了,往后让开几步,目送着曲一弦开车上山。
  ——
  到了分岔路口,按计划,一组二组分开行动。
  曲一弦带队往山上走,彭深和顾厌走缓坡去山谷。
  所有车辆的手台全部调至车队内的通话频道,每隔三分钟报一次平安。
  夜深人静,山道上已积了层薄雪,像雪粒子撒上的冰沙,轮胎碾上去还有些许打滑。
  许是长途行车令所有领队都有些疲倦,车厢里安安静静的,只偶尔有电流声滋滋流淌。
  此时若是有航拍器从上空俯瞰,定能拍下蜿蜒的山路上,压雪前行的车队。车辆有序地保持着车距,明黄的灯光照着雪地,照着山体,像点亮的火炬在雪山上缓慢前行。
  黎明将明未明的天色里,雪山被笼罩在昏寐阴沉的天色下,唯有几束车灯,几声人言,惘惘撞撞,向着未知的深山行去。
  走了大约半小时后,对讲器里的声音渐渐断续,像录音机里的卡带声,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曲一弦估测了下两组间的距离,把手台的频道切回一组小组内:“报数。”
  ——
  行至山腰时,山道已越来越难走,连续不断的上坡,损毁严重的公路,以及雪山塌方时落入山道中央的碎石块。
  路上停了两次车清理山道后,终于在半小时后抵达了计划中的扎营地。
  营地选址地的地势平坦开阔,足够扎下一个大帐篷,摆放仪器设备。
  曲一弦下车查看。
  山腰处的气温已低至零下摄氏度,她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暖衣才堪堪挡住低温和暴风雪的侵袭。
  傅寻跟着下车。
  他握着手电,走在曲一弦身侧,未拉至下巴处的冲锋衣领口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瑟瑟发抖地扒着衣领往外看。
  曲一弦转头见貂蝉冷得打颤,忍不住抬了抬下巴,问傅寻:“它冷你就让它待在车里好了。”
  “待车里太浪费了。”他用下巴蹭了蹭这小东西的脑袋,伸手去牵她:“跟着我。”
  两人都戴着厚厚的手套防冻,“牵”这一动作在这种高山低温的环境下显得尤为奢侈。
  但傅寻仍是用力地握住她戴着手套的手,领先她两步,走在前头探路。
  两侧的山壁虽嶙峋,却草木不生。空地平整得也像是特意粉饰过的,饶是积了层厚厚的雪,仍能感受到这里方方面面的人工痕迹。
  傅寻只看了两眼,就肯定:“这里应该是之前矿质探测队炸出来的空地,可能用来扎营设据点,也有可能只是连接上下山的一个中转站点。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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