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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金屋-分卷阅读38

生一副冰肌玉骨,勾人魂魄的容貌,嫉妒她即便也成了弃妇,却还让陆识对她念念不忘。疯狂的嫉妒与愁怨积压多年,一朝一夕迸发而出,楼氏将这一切罪孽都怪罪到沈沅的头上。
  沈沅是妖女,是该受惩罚,该死的!她便要让她也尝尝这等遭人折磨的滋味!
  …
  沈沅与陆家妯娌相处和睦,也只是表面上,在陆老太太面前总要装装样子。而今陆府日渐没落,府中一阵沉默之气,下人走路都要轻手轻脚,生怕更加惹得主子厌烦。
  楼氏同陆嘉禾来小院时,沈沅正靠于里榻昏昏欲睡,铺散的下裳里,一枚青白玉扳指掉了出来,沈沅一个瞌睡立即就醒了。懊丧地垂头拿帕子将青白玉扳指包了起来。
  自三日前陆浔让她养玉之后,每日她必要养上一刻钟,起初她极为不愿,趁陆浔不在便晾着扳指在匣子里,她是一眼都不愿看。
  没料想夜里陆浔至,仿佛有读心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也没用线,亲手便将扳指塞了进去,沈沅生怕掉进去,一动都不敢动,半刻后,他修长的手指塞进去,慢慢拿了出来。
  沈沅要被他折腾死了。
  此后她都会乖乖听陆浔的话,不敢再耽搁一日。
  环素在外通禀时,沈沅方穿好里衣,自她从九重阁楼回来以后,陆嘉禾很少再来找她说话,更别提楼氏会来。沈沅只在发间插了一根素色簪子,未装扮多明艳的妆容,吩咐环素,将楼氏两人安排到厅里小坐,她稍后就去。
  …
  沈沅换好衣裳刚刚一入门,陆嘉禾就离了椅,急急过来拉她手,哽咽道“嫂嫂…”
  世人中没有善人,无非是各为其主,为各自利益罢了。陆家亦是如此,无论是面相纯善的陆嘉禾,还是端庄温慧的楼氏,都不可小觑。以前陆家尚且繁盛时,表面一派和谐,花团锦簇的景象,如今陆家倒下,这表面和谐也是勉强维持。
  陆嘉禾隐隐抽泣,只拉她衣袖不说话,最后才哭着出声,“那日…我整夜没睡,担忧极了嫂嫂…”
  那日是哪日,不必明说都知晓了。
  沈沅眼下一动,含笑回握她的手,“我无事,你不必担心。”
  陆嘉禾还在哭哭啼啼,脸像水洗过似的,眼圈红肿,完全没了昔日马场时与她玩闹的鲜活。
  “长嫂这不好好在这儿,你这丫头还哭什么!”楼氏上前去打圆场,拉两人过去坐。
  “既然我们大家都好好的,就该开开心心才是。”楼氏又道。
  沈沅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句。
  陆嘉禾便不再哭了,拉着沈沅坐到她身侧,愧疚道“嫂嫂,都是我们陆家不好。”
  沈沅心震了下,听她继续道“长兄当日做的事我是后来才听说的,府上瞒我说你回沈家了,我去找你的时候也不在,母亲也不让我出去,只把我关在屋里,我当时心大,没多想,只一味地睡觉去,第二天你都回府了,我才知道出这么大的事!那些下人竟没一个忠心告诉我,要不然我定要帮嫂嫂想法子,哪怕逃出长安,都不要被那个昏君侮辱!”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说的甚混话!”楼氏忙上前捂她的嘴,命侍候的下人都出去,这话可不是能到处乱说的。更何况当今新帝还是陆家那个有仇的庶子扶植,这万一被那个贱种听了去,陆家祸事岂不更多了。说不得,说不得。
  “四嫂你别拦我。”陆嘉禾躲开楼氏,去拉沈沅的衣袖,“嫂嫂,陆家日渐败落,长兄也不争气还遭那个贱养的庶子嫉恨。你还不如回沈家,别留在这平白毁了自己。”
  陆嘉禾说的真切,眼里闪着盈盈水光,是真心为她着想。
  不可否认,沈沅在这个家里,女郎中最是和陆嘉禾亲近,可终究是两姓不同,她心里始终对陆家人保留一分芥蒂。
  这分芥蒂也因当年陆晋背叛一事日渐根深蒂固,从没想过,这个小姑娘能和她说真么多话,言语真切,并非作假。沈沅一时因方才揣摩人心的想法而感些许惭愧。
  “嫂嫂,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陆嘉禾哭着抱沈沅道,“我好怕再发生上次的事,嫂嫂一生就毁了…”
  面对一个已经及笄的姑娘还扑在自己怀里撒娇,沈沅哭笑不得,又听她情真意切的话语,心下几分酸涩,回抱她,温声“嫂嫂答应你,会保护好自己的,别哭了。”
  陆嘉禾这才感到丢人,擦擦眼泪起身。
  楼氏提了食盒过来,“行了,这事就过去了,都别惆怅着了。我叫人买了东街糕点,快来吃点吧。”她又打趣陆嘉禾道“我们嘉禾还亲手给嫂嫂做了龙须糖,嫂嫂不是最爱吃?”
  沈沅自是极喜欢,陆嘉禾拿了匣子出来,白_0_bai_0_nen嫩的龙须装了满匣,可够人吃许多日子。
  是够多了。
  楼氏亲眼盯着沈沅拿了一块糖吃进嘴里,从喉中咽下,会心一笑。
  吃吧,吃的越多越好,这一匣子够吃月余,吃多了,药效上来,可就逃也逃不掉了。
  这药可是那郎中祖上传下来的,前期并无征兆,被人发现只当是深闺寂寞难耐,有谁会怀疑呢?
  来寻沈沅时楼氏独坐屋里思量许久,她与沈沅并不亲近,沈沅不似外边看着软弱可欺,她若贸然前去,必会遭人怀疑,届时这药也不好给她下。
  而陆嘉禾就不一样了,陆嘉禾和沈沅亲近,两人也经常在一起互送东西,陆嘉禾擅厨艺,平时会给沈沅做各式各样的糖,带她一起去必不会遭疑。
  陆嘉禾品行单纯,又是好糊弄的,她不过说了三言两语,果然陆嘉禾到这对沈沅既是愧疚又是心疼,惹得她都感动。沈沅不仅信了,而且还吃了龙须糖,她未料想到的顺利。
  陆嘉禾很晚才走,依依不舍离开有些魂不守舍,她明白陆家今日处境,长兄被陆浔害成那样,怕再无出头之日,而她温柔端庄的嫂嫂,怎能一直留在陆家昏昏度日。
  她听说沈沅被长兄送进宫给新帝的时候,心里悲愤不已,恨长兄的软弱,又哀叹陆家无情,利益纠葛,到最后受苦的只会是他们夹在中间,命若浮萍的女子。
  怎知沈沅今日不是她的明日,陆嘉禾心疼之余,颇有兔死狐悲之感。
  …
  以前陆嘉禾没少给她做糖吃,因此这次她虽对两人到来生疑,但终究被陆嘉禾打动,像往常一样吩咐环素收好龙须糖。其中还有一则原因,她也极爱吃龙须糖。缠缠绵绵,入口即化,口感极好。
  长兄驻守边疆遇袭,生死未卜的事沈沅当夜才知。沈家未免让沈沅担心,一封信都没写过,而她得知这消息竟是从一个下人口中传来,沈沅忧心忡忡回屋,看了眼长案后的交椅,仿佛还躺着一人身影。
  除了陆浔,还有谁会有意让她知晓这件事。他是在告诉她,唯有他才能救沈家的大公子。
  陆浔手握虎符,掌大魏精兵,也就只有他才能找到阿兄。
  夜里,沈沅忐忑地坐在床榻里,已经过了戌时,可陆浔还没来,沈沅有些颓丧,他最喜戏弄她,怕是要她亲自去求。
  沈沅趿鞋过去打开橱柜,从里面翻找些鲜亮的衣裳,穿好后到妆镜前描眉簪钗,手边叮铃碰到两串耳铛,沈沅落眼一瞧,正是当初她送陆浔药时,陆浔在廊下给她挂的那一对。她捏着耳铛的沿儿,上面已泛起星斑劣迹,昨日环素收拾旧物,本想把耳铛扔了的,被她留下随手放到这。
  她捏着耳铛的银钩,手晃动两下,声音不再似三年前清脆悦耳,反而有一种历经风霜的沧桑之感。
  沈沅对妆镜,单手捏着银钩挂到了耳上。
  走时,沈沅将装青白玉螺纹扳指的匣子塞进了衣袖里。
  夜已深了,分明是宵禁之时,沈沅的马车却仿若无物,并未有一人阻拦,她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至九重阁楼时,来接她的小太监道“王爷今儿在三楼,夫人只需上三阶梯即刻。”
  沈沅微顿,朝他点头福礼,小太监忙避过她的礼数,迎她进去。
  三楼要比九楼矮上许多,爬着也要容易,终于不用再气喘吁吁,还要缓一会儿才进去。
  沈沅到门前捋好自己被风吹乱的发鬓,袖中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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