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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雪影梅香幽-分卷阅读23


  
  戏台上若干身着粉红色衣裙的维湖姑娘,跳着轻柔且奔放的舞蹈,像燃烧着的火焰,给在场的每一个南国人心中烙下印记。
  一舞毕,先是寂静,之后爹爹轻轻拍掌,在座的大臣们也随着开始热烈地鼓掌。我也看呆了,被排山倒海般的掌声拉回思绪。
  抬头看见爹爹皱起眉,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一身洁白衣裙的雨琪公主抱着琴走上台。
  众所周知,雨琪公主喜静,不愿意抛头露面,而几百年的世俗礼仪也不允许女性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爹爹看起来有些生气,但走上台的是他最心爱的女儿,是他娇惯宠溺了十六年的永吉二公主。
  雨琪公主盈盈下跪,单薄的身体似乎下个时刻就会被盛夏的夜风吹走。
  “恳请父皇恩准雨琪为外邦使臣弹奏一曲。”雨琪公主这样说。
  爹爹沉思片刻,轻轻点头:“好。”
  
  雨琪公主得到许可,命宫人抬来桌椅,在台上坐定,少女神情泰然,落落大方,没有丝毫辱没大国风范。看爹爹的神情,他对雨琪公主很是满意,当即转头对坐在旁边桌子的维湖王说:“那是朕的二女儿,她从小失了母亲,朕是对她百般骄纵,如今也奈何不住了。”
  那男子点头,深刻的五官在辉煌的夜烛火中,显得更加俊美不凡,却对于爹爹显而易见略带宠溺和夸赞的话语,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然而,我却看的出来,那男子的视线时而会落入嫔妃的席位中,并且目光中有些许火热。
  
  我知道雨琪公主可以当着文武百官后宫妃嫔甚至外邦使者面前奏琴,为的是一个人,那人神色淡然,即便是当雨琪公主上台之后,他都没看雨琪公主一眼。看着美丽的少女衣袂如白蝶,在夏夜的清风中猎猎飞动,少女的面容嫣红若早春的桃花,少女十指在琴上走出或轻灵或悠扬的乐曲,心里有些佩服那坐在下面垂头沉思的人。几乎所有的人都沉醉在雨琪公主的琴音中,却只有那人,依然像没事人似的坐着,一点表示都没有。
  难道雨琪公主的琴白弹了吗?
  
  我想错了。
  当琴声终止,余音仍在空气中婉转漂浮之时,一个人从官员的席位中冲出来。是冲出来,因为因着那人的猛然站起,那桌子上的酒杯酒壶被震倒,他身旁的官员也吓了一跳,忘记躲闪。
  周夕隐从那人身边挤过,飞快冲到爹爹宝座前面的空地,跪下。
  全场人都惊呆了。
  
  “陛下,臣请陛下……将雨琪公主许配于臣!”
  此语一出,更是四座皆惊。雨琪公主抱着琴,本来垂着眼,这下也抬起来,满眼的惊诧略微的喜悦。我看向姐姐,那从她芙蓉般的脸颊落下的晶莹的液体是什么……
  当着文武百官、后宫嫔妃甚至外邦使者的面,平素淡泊也温和如水的周夕隐,竟然鼓起勇气求婚!爹爹瞪着双眼,也是惊讶不小。我若不是早就知道周夕隐的心思,说不定也会惊奇地合不拢嘴。
  那边坐着的维湖王,这回来了兴致,笑意盈盈地看着,那架势是“我看你永吉皇帝会怎么处理这事”的样子。
  爹爹回过神来,微微皱眉。他在思索吧……
  身旁的母后已经气愤到极点,当下说:“皇上,这周夕隐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在这种场合向您求亲。这分明是给我永吉丢脸嘛!”
  爹爹没答话,眉头深锁,几乎成了“川”字。
  母后见爹爹仍然拿不定主意,于是接着说:“皇上,赶快先把周大人打发下去吧!这就这么跪在殿上,成何体统,让人家维湖人看去还不……”母后没说完,爹爹挥手制止。
  爹爹问周夕隐:“周爱卿,你是真的喜欢我的琪儿?”
  周夕隐抬头,目光坚定:“回陛下,臣若能娶雨琪公主为妻,定会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
  爹爹神情变得释然,他满意地点点头:“好,当着文武百官外邦使者的面,周爱卿你要记住今天所说的话。如果你能坚守今天的诺言,朕就答应你,并就在最近找个良辰吉日完婚!”
  “臣,定不会违背今天的话,皇天再上,陛下为臣作证。臣如果日后违背诺言,定遭天打雷劈……不得——”
  “罢——别把誓发得太狠,朕舍不得。不光是周爱卿,还有朕的琪儿!”
  雨琪公主快步走下戏台,抱琴跪在周夕隐身边。
  “谢父皇成全!”
  两个淡若水的人终于凑到一起,转首相顾一笑。刹那间,好像两个人完全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二人世界中,我们这些局外人,都已经被忽略。
  
  爹爹于是满意地大笑:“朕应了你们,先下去吧!别让维湖王陛下看了笑话。”第二句话是爹爹转头向维湖王说的,那人现在已经非常兴奋,刚才的舞蹈戏剧,看来都没有这一出真实的戏对那人来的受用。维湖王笑盈盈地看向爹爹:“陛下,您也知道我来此的目的,既然已经成全了一对,那也不应该让我这孤家寡人落单了吧?”维湖人说话总是直言快语,毫不委婉,这话说的直白,爹爹也听明白了,不由点头称是,但又加了一句:“琪儿肯定是不行了,除了琪儿之外,朕的任何一个女儿,只要维湖王陛下相中,朕一定不心疼地给你嫁过去。”
  那人摸着自己的下巴,目光深邃,却闪着光芒:“我已经有人选了哦!只怕陛下真的是心疼,不送我。”
  “维湖王陛下但说无妨。”
  那人望向妃嫔皇子的席位,语气深沉:“刚刚有个姑娘哭着离开了座位,我看了很是难受啊!为何在陛下的皇宫里,还能让那么美丽的姑娘受委屈呢?如果给了我,我一定会加倍疼爱她的!”
  爹爹被说得有些迷糊:“那个……您说的是谁?”
  母后的手在颤抖,她伸手搭在爹爹腿上,强作微笑:“陛下,哪有哭着跑开的姑娘,一定是维湖王陛下看错了。”
  我知道那人是谁,于是我说了:“爹爹,那是姐姐。”
  姐姐一定是受不了爹爹将雨琪公主许配给周夕隐,才哭着离开的吧……我承认,在我说出“姐姐”时,并我没有多想,只是想让爹爹知道这个事实,我不知道,之后这件事对我造成了多大的灾难。
  
  



月夜寂想



  
  我早就知道,身为皇子,对自己的哥哥要叫“皇兄”,而姐姐要叫“皇姐”。但我一直坚持叫姐姐作“姐姐”,因为在我心目中,姐姐不仅是像仙子般美丽的公主,更是我最初进宫见到的第一人,那种亲切,就如一直的依恋般,深深融入骨髓,永远都不会改变。
  掌管后宫的人是我的母亲,掌管天下的人是我的父亲,于是对于我这种见到从不用合适的称呼来称唤别人的我来说,是没人敢指正出我称呼别人这方面上的错误。事实上,不管是爹爹,还是母后,甚至姐姐和小哥哥,他们都喜欢我对他们的称呼。(母后除外,因为母后是我尊敬的人,她教导我的事,我从不敢违背,这“母后”的称呼,就是她教导我的第一件事)
  然而,在这当劲儿,我唤出姐姐,竟遭到母后不满的冷厉目光。
  爹爹明白过来,当即问维湖王:“维湖王陛下,是看中朕的大女儿啦?”
  那维湖王扶着下巴沉思道:“哦……原来是尊贵的大公主……难怪与众不同……”
  “你喜欢朕的思儿?”
  维湖王笑道:“陛下相信‘一见钟情’吗?”
  爹爹大笑:“好好,如果你喜欢朕的思儿,朕将她许配给你也未尝不可。”
  母后说:“陛下,臣妾舍不得思儿,还想再留几年呢……”
  “皇后这就不对了,”爹爹仍然笑意盈盈,对于母后略微惨白的脸,他应该是当作是母后“惊讶”所致,“何谓‘女大不中留’。皇后要是再舍不得思儿,小心思儿年纪大了没人要啊!”
  “陛下这是什么话!”母后完全生气了,“思儿毕竟是陛下的亲生骨肉,您就忍心让她远嫁外邦?”
  维湖王起身,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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